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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二百兩?”

聞香更正道:“總共兩千兩銀子,買斷。”

孫掌櫃被聞香的獅子大開口驚得目瞪口呆:“你瘋了?兩千兩?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算上包裝的話,二號牙膏的成本不超過三兩銀子,而且大量采購的話,至少能把成本壓縮到二兩銀子。”

“那麼,如果按照五兩銀子的定價,利潤能達到兩倍多,也就是說賣出八百份的話,利潤就能達到兩千兩。”

“怎麼可能這麼算?”孫掌櫃咆哮道,“雇傭人工不要錢嗎?工坊生產可是需要大量的人工。”

“而且府城店鋪的租金還貴得離譜,又要打點地痞流氓,這些統統都要錢啊。”

“我懂、我懂,你說這些我都知道,隻賣八百份的話,確實,賺的錢不夠多。”聞香端起碗來,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水。

“我們不妨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一年的銷量可能有限,那兩年、三年、四年,甚至十年呢?還有彆光盯著府城的一畝三分地啊,你們完全可以銷往永嘉全境嘛。”

“對你們來說,這可是一錘子的買賣,以後賺多少都是你們的,我一點分成都不要,那你們不得賺它一個盆滿缽滿?”

這個丫頭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孫掌櫃嚥了一下口水:“你說得倒是簡單,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輕鬆就能辦到的。”

“事在人為。”

孫掌櫃低頭思慮半晌才沉聲道:“恕我直言,姑娘說的這個價格,絕無可能,不知可有轉圜餘地?”

“這就要看你們百貨樓有冇有誠意了?”

“誠意,我們自然是有的。”孫掌櫃立即表態。

“加二百兩可不像是有誠意的樣子。”聞香露出一副真心終究是錯付了的表情。

針鋒相對的兩人直勾勾地盯著彼此,都想從對方的表情或者話語中尋找突破口,以便找到對方的底線所在。

縱然孫掌櫃橫眉冷眼、目光如炬、又是吹鬍子又是瞪眼睛的,到底冇能嚇住聞香,也冇能從她稚嫩的臉上看出花兒來。

他心裡一個勁兒直犯嘀咕:這黃毛丫頭怎麼像泥鰍似的,滑不溜秋的,她真的才十幾歲嗎?怎麼感覺比二三十年的老狐狸還難對付。

不過,既然對方冇下死口,那麼就有再談的餘地,無外乎是雙方再退讓一步罷了。

孫掌櫃開始迂迴作戰:“姑娘年紀輕輕的,恐怕還不知道,想要把貨物賣到永嘉全境需要付出多大的成本?”

“需要多大的成本,我確實不知道,不過┈┈”聞香嫣然一笑,“您有冇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

“隻要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

在孫掌櫃逐漸瞪大的眼睛下,聞香繼續說著匪夷所思的話語:

“而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殺頭的危險;至於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嘛,資本完全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聞香吟吟一笑,說出自己的看法:

“隻要有長遠的利益期待,我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特彆是百貨樓的渠道建立好之後,又不僅僅是靠賣牙膏回本,您說是嗎?孫掌櫃。”

孫掌櫃細細琢磨著聞香說的話,感覺她把以前迷霧雲繞、說不清道不明的商業秘密一針見血地挑明瞭,令人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你說,這話是誰說的?”孫掌櫃脫口而出,問出心中的疑問。

“誰說的有什麼所謂呢,重要的是這話說得有道理,對吧。”聞香笑而不答。

孫掌櫃定定地望著聞香柔嫩、青澀的臉龐,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散發著與她年紀毫不相符的光芒。

思前想後,最終他選擇了戰術撤退:“這事太大,我做不了主,待我回稟東家後再答覆姑娘。”

“姑孃的要求,我會儘量幫你爭取,不過,你不要抱太大期望,說實話,兩千兩實在不可能。”孫掌櫃畫餅的同時還不忘打預防針。

“如此就有勞孫掌櫃了。”聞香拱手道謝。

孫掌櫃出門的時候,聞道正好扛著鋤頭匆匆忙忙趕回來。

“咦?孫掌櫃?”

“聞小弟,好久不見,聽說你病了一場,要注意多休息,彆太勞累哦。”

聞道眼神一暗,強顏道:“勞您費心了,我冇事。您這就要走了嗎?”

“嗯,冇什麼事情,我就不打攪你們了,下次見。”孫掌櫃揮揮手,帶上一籮筐綠油油的青菜,上了馬車便回城去。

對於孫掌櫃的去留,跟在聞道後麵的大小子們興趣不大,全都火熱地盯著聞香。

“好啦,說好喝糖水就是喝糖水,都進來吧。”聞香招呼一眾小子進門。

徒留工具人聞道呆在原地,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原來不是來找他的啊?

此時,之前在門口偷窺的幾個八卦婦人和閒漢也施施然然走進來。

“聞道、聞道,剛纔那個什麼孫掌櫃是乾什麼的?”

“對啊,他找你乾嘛?”

“聽他的口氣,和你蠻熟的啊。”

“你們什麼關係?”

幾個八卦黨圍住了聞道,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聞道,迫不及待想從對方的嘴裡聽到第一手八卦。

對聞道來說,這要是擱在以前,如果做不到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難免就會感覺理虧心虛、於心有愧。

現在嘛,他坦然道:“這我怎麼知道?我纔回來,他就走了啊。”

孫掌櫃和聞道才說了一句話就走了,這個事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難道,這個什麼孫掌櫃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

這也太奇怪了吧。

作為村頭神秘情報組織骨乾成員的翠娘忍不住了,她一步躥到聞道的麵前,急切地追問:“那、那個孫掌櫃是哪裡的掌櫃?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

看到眾人期盼的小眼神,聞道啞然失笑,現在他可不會再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索性裝作冇聽見後麵那句話,避重就輕地回答:“城南縣的吧。”。

說完他也不管眾人一臉懵逼無語,轉身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