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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科,你忘了對我的承諾了嗎?”

恩科從王帳回來後,庫圖便帶著塔姆和查爾哈等待召見。

但是恩科召集了所有的狼錄,冇有叫上他。

他雖然在秋狩中失利,但他無論如何都是恩科的父親。

現在自己兒子這樣對待自己,他終於忍受不住,怒闖王帳。

狼錄們望著庫圖,他們的神色是複雜的。

黑鐵王帳曾經的輝煌有不少都是庫圖締造的。

這次他被俘虜,他們感到屈辱,但卻無法否認庫圖的功績。

所以,現在父子爭論,他們俱都不敢插手。

恩科麵沉如水,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他比自己的父親更狠辣,更勇敢。

黑鐵王帳的大王早晚都是他,不過現在隻是來的早了一點而已。

同時,他不也不認為自己愧對父親。

這個大王是可汗親自給他的。

現在作為黑鐵王帳的大王,庫圖如此藐視他的權威,讓他心裡很憤怒。

他道:“父親,你似乎忘了誰纔是黑鐵王帳的大王。

庫圖壓抑著憤怒,他知道恩科想要什麼。

他掙開拉住他的護衛,躬身道:“尊敬的大王,請允許我上戰場,洗刷自己的恥辱。

恩科輕輕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黑鐵王帳的仆從兵就交給你來率領吧,你不會拒絕吧?”

庫圖眼睛眯了起來。

每次戰爭,北狄總是先讓仆從兵衝鋒去消耗敵人的力量,或者打亂敵人的陣型。

之後真正的北狄士兵纔會上場。

現在恩科把仆從兵交給他,就等於讓他第一個登上城頭。

“哈哈哈,多謝大王。

”庫圖大笑起來。

他冇有責怪恩科,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因為隻有這樣能證明他們的勇敢,洗刷他們的恥辱。

又向恩科行了一禮,庫圖走出王帳。

塔姆和查爾哈在外麵等的很焦急,忙上前詢問。

得知自己在仆從軍中,兩人似乎鬆了口氣。

“我早就過夠了這種受人白眼的日子,這次我一定要登上燕關城牆,再去燕郡把燕王的頭擰下來。

”查爾哈握緊了拳頭。

塔姆狠聲道:“我要殺光每一個燕王的士兵。

庫圖遙望燕山方向。

他活著回草原固然有對死亡的恐懼,但他還抱著複仇的信念。

而且這些日子對他而言,比死亡還可怕。

現在,他什麼都不怕了,一心隻要複仇。

“去把仆從兵都集合起來,我們馬上要出發了。

”庫圖說道。

查爾哈和塔姆對視一眼,俱都興奮起來。

……

燕州。

馬源對燕王,墨翟,袁立的調查全部展開。

在燕城,來自禦史台的官員清查了燕郡七縣,又前往上穀郡調查。

五六日的時間,這些調查的文書被送往範陽。

作為被審查的重點,馬源常駐於此。

“禦史大人,燕王冇有超額招募士兵。

”一個負責軍營的將領說道。

“在民間也冇有燕王要造反的傳言,相反,十裡八鄉的百姓俱都對燕王交口稱讚。

”又一個官員說道。

“我們從上穀郡和燕郡抽了不少官員分彆來審,他們冇有一人指責燕王有謀反的意圖。

“……”

一個個官員將結果呈上,馬源越聽越詫異,心中竟然一絲絲好感。

他立刻將這股好感壓下,以免自己判斷失誤。

但不得不說,這個燕王在自己的封土內真是很得民心。

而且府衙官員和軍中將領對其都忠心耿耿。

最重要的是,燕王做到了一個藩王應該做的事情。

在內施以良政,對外則戍守大頌邊疆,驅逐北狄。

點了點頭,他繼續問道:“關於墨翟呢?”

“墨翟與燕王往來始於王府釀製的秘藥,墨將軍有感王府秘藥能醫治傷兵,減少傷兵的死亡,於是親自前往燕城,同燕王商議購買秘藥之事。

“第二次則是燕王的封土遭遇北狄秋狩騎兵襲擊,墨將軍派遣墨羽前來襄助,之後就是墨羽被革職,前往燕城,被燕王納入麾下。

馬源聞言皺了皺眉頭。

在上次墨翟秋狩出兵的時候,墨羽完全承擔了私自出兵的責任。

現在調查下來,竟然這是墨翟授意。

很顯然,墨翟撒了謊。

“此事屬實?”馬源沉聲問道。

“屬實,我們在燕關審問了當時隨墨羽出兵的燕郡的將領,有個將領說了實情。

”官員道。

“墨翟怎麼說?”馬源問道。

“墨將軍承認了,他說袁家狼子野心,他身為燕關主將有必要庇護燕王,因為庇護燕王便等於庇護燕關,而且,他的確欣賞燕王。

”官員道。

馬源點了點頭,暗道,“墨翟啊,墨翟,你真是糊塗啊,這事即便我信你,你在朝中也是說不清了。

微微一歎,他覺得燕王與墨翟勾連謀反的說法實在說不過去。

但墨翟這事拿到朝中,被人說他結交燕王,圖謀不軌是有可能的。

至於袁家,想到這,他的眼中泛起一絲陰霾。

首先是郭圖。

這位燕王奏摺中的袁立親信死了。

他要求開棺驗屍,結果看到一具被砍的麵目全非的屍體。

而袁立的說辭是路遇歹人。

還有,範陽百姓有人說在墨翟遭遇刺殺前,袁家在城外的莊子裡有士兵訓練的呼喝之聲。

“盔甲的事還冇著落嗎?”馬源問道。

他的人去了盧龍山,找到一具滾下山崖的屍體。

這具屍體被帶了回來,因屍體上的盔甲很特彆,他便讓官員在範陽搜查。

在他看來,這種盔甲絕對不是強盜能鍛造出來的。

而且從戰場來看,伏擊也是有計劃的,攻擊也是有章法的。

絕對不是盜賊能做出來的事。

所以,結合這些情況,他當時冷汗便下來了。

現在,他非常害怕查出這種盔甲就在袁家軍中。

但是又不得不察。

“目前還冇有。

”官員說道。

馬源點點頭,“明日將那人屍體抬到東市,看有冇有人認領?”

盔甲查不到,人或許能有認識的。

隻要確定其中一件,此番燕州的亂局他便可以理清了。

“希望不是奏摺中說的那樣,否則燕州危矣,大頌危矣。

”馬源捏捏手心,那裡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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