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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隊高層的貪腐網絡不查,納稅人的錢永遠都留不在香江,香江的商業、治安都不會好。”張國賓出聲講道。

洗國良長歎口氣:“蔡sir會有危險的。”

這等於是拿警隊華人派係作賭注,一旦賭輸,蔡sir倒台,底下的人牽連一大片。

張國賓道:“怕什麼?我給你們兜底,記住,立場不變,我們永遠是贏家!”

“一時勝敗都承擔不起,拿什麼保衛城市安全?”

蔡sir的勢力對於張國賓極端重要,不止關乎商界的生意,更在於十幾萬和義兄弟的安危。

警隊勢力興衰跟他個人無關,卻跟江湖有關,要讓城市安全有保障,首先要保證“警民合作”的決策不動搖。

他不是一個警察,是一個江湖大佬,想要做一個好人,就必須跟警察合作,關心城市安全。

洗國良感慨萬千:“張生,你講的對,我的線人已經拿到麥高賢貪汙罪證,但還冇拿到能扳倒修允時的罪證,另外,修允時背後的名單也冇拿到手,有幾個懷疑對象,但僅僅是懷疑。”

張國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急,多休息。”

“我會讓兄弟一直看著你的。”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表,起身合攏西裝,邁步離開醫院。

洗國良望著他的背景,目光沉重,心底充滿決絕。

這件案子一定會辦到底!

總署。

警務處長辦公室,蔡錦平剛剛坐下,接過處長秘書遞來的咖啡,坐在椅子上說道:“韓sir,有什麼要聊?”

“我要趕著回去寫報告,向外界宣佈昨天跟剛剛的案件。”

韓禮榮大大方方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讓秘書開了一瓶紅酒,指間夾著雪茄講道:“不急。”

“你寫報告還不是寫給我看的?”

“先說說,你打算怎麼向外界公佈這起事件。”

蔡錦平笑道:“當然是如實向外界公佈警隊正在內部調查一起貪腐案,有關案件都是貪汙案引起的連鎖反應,案子警隊會儘力偵辦,有結果必向廣大市民公佈。”

“雖然48小時內發生的數起爆炸、槍擊案件都有死亡,但是冇有波及到市民的安全,相信市民會理解、支援警隊!”

韓禮榮吸了一口雪茄,吐著煙霧,順勢把雪茄靠在菸灰缸邊角。

舉起一杯紅酒搖晃了兩圈,靠近鼻尖輕嗅,揚起眉毛,舒服的飲下一口,出聲講道:“我覺得直接結案最好。”

蔡錦平表情平靜,麵不改色,詢問道:“為什麼?”

韓禮榮道:“70年代警隊貪汙之風盛行,港府成立ICAC,抓捕了英籍警司處罪,最終重新獲得市民的支援。”

“這份支援和信賴來之不易,若是讓市民知道警隊高層還有貪汙案件,並且引起一係列槍戰,警隊聲望與形象將會一落千丈,於你於我都不是一件好!”

這是純純的官僚思想。

不說,就等於一切冇發生,不做,就等於一切都結束。

蔡錦平卻皺起眉頭,堅持道:“ICAC抓了警隊的人,卻除不掉警隊的根,唯有下狠刀、用狠手,刮骨療傷,才能真正讓警隊成為為市民服務的紀律部隊!”

韓禮榮麵色肅穆,出聲對峙:“香江皇家警隊是為英政府所服務的部隊,不是為香江市民服務的部隊!”

“你要記住這點!”

蔡錦平沉默不語,片刻後,道:“韓sir,恕我無法苟同。”

韓禮榮眼裡泛出凶色:“蔡sir,我希望大家一起愉快的合作下去,未來港府會大力啟用一批華人英才……”

“現在顏sir出事死亡,水上總區負責人的名單你可以提,提出來我都同意,未來等我卸任……”

這是承諾利益。

蔡錦平卻搖搖頭:“我隻是履行副處長的職責,水上總區負責人的位子,請長官在憲委層會議討論。”

“好!”韓禮榮深深望了他一眼,對於一個拒絕利益的行動副處長,目光裡已經冇有友情。

“韓sir,行動處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行一步。”

蔡錦平乾脆的起身告辭。

“慢走。”

韓禮榮出聲答應,連相送都懶得走一步,蔡錦平回到辦公室門口,溫啟仁手上已經拿著一份案情報告,坐在椅子上連忙起身,致意道:“蔡sir!”

“進來談。”蔡錦平拉開辦公室門,很和氣的說道。

溫啟仁跟著進入辦公室,隻見蔡錦平麵帶慍色的坐回椅子上,靠著椅背,皺眉不展:“媒體的人到了嗎?”

“到了。”

溫啟仁道:“公關科的人在等您檔案,另外,這是顏sir辦公室和家裡搜出的一些物證。”

他遞出一份檔案。

蔡錦平隨意翻翻,興致索然,全都是準備好的證據,讓他看見想看的,有什麼好看?

溫啟仁身穿西裝,問道:“請問韓sir什麼態度?”

蔡錦平颳了他一眼,出聲道:“韓禮榮希望我們罷手調查,把案件封進檔案櫃,另外,把水上總區的負責人交給我,作為一次利益交換,我冇有答應。”

溫啟仁微微頷首:“那我繼續調查嫌疑人。”

之前溫啟仁還是情報科阿sir的時候,就被點名參與進反貪案件之中,現在調往保安部作頭兒,依舊還在協助內部調查科辦案。

他在保安部中抽調一個小組,江警司在情報科抽掉一個小組,組成特彆行動組做事。

蔡錦平點頭答應:“繼續查!”

“查到底!”

“本來我隻打算查這一次換裝的貪汙案,未想到,次次都是同一批蛀蟲,先前的既往不咎還是太手軟了!”

“他們越不想我查,我就越要查!”他點起一支雪茄,吸了一口,丟出一支到溫啟仁身前,溫啟仁接住雪茄拿好,立正敬禮:“yes,sir!”

上午。

警隊在媒體會議上直接宣佈“警隊貪腐案事件”,把暗地裡的角逐擺上明麵,昭告全港市民知曉。

但一個深水下的事件被曝光在台前,往往預示著決戰將起!

張國賓坐在老唐樓的客廳裡,望見電視機中播出的新聞,也為畫麵裡英氣勃勃,正氣凜然的蔡sir讚歎。

是個好警察!

當晚。

張國賓卻冇有再去深究警隊的案子,警隊的案子交由警隊處理,他隻是一個商人,想著怎麼把利益最大化就得。

警隊內部的事情會有人搞定,需要幫忙的時候搭把手,阿sir們才能活出價值。

中環。

士丹利街,登寶大廈。

這是一幢二十多層的臨街大廈,位於中區的繁華地段,大廈內有諸多律師事務所,大會計師事務所。

每一層窗戶都貼著廣告牌,來來往往的出租車司機、行人,組成一張熱鬨的城市剪影。

樓底。

一間茶餐廳門口,一位剪著斜劉海,有些禿頂,地中海的男人,右手臂夾著公文包,彎腰進入餐廳裡招手道:“富伯,一杯鴛鴦!”

“好啊,夏大狀!”前台背後的老伯招呼道,來人看起來是熟客,而整間茶餐廳都已經被人包下。

夏昭健來到一張桌子前,放下公文包,坐正出聲道:“你好,老闆。”

“我是鄭先生推薦的刑事大律師……”

張國賓微微一笑,眼神清澈的望向他,夏昭建認清麵前的人,手中動作緩緩停頓,問道:“張先生?”

“是我托鄭雨彤請你來的。”張國賓講道。

夏昭建放下名片,麵色警惕的講道:“張先生,據我所知義海集團的業務已經委托給簡兆龍大律師事務所代理,你的好友鄒永昌就是簡大狀的得意門生。”

張國賓點頭承認:“冇錯!”

“我來找你是告訴你一件事。”

“乜事?”夏昭建靜靜傾聽。

張國賓打出一個響指:“啪!”

打靶仔扔出一個檔案袋,放在他麵前,他拆開檔案袋,看完照片,疑惑的問道:“這些是殺害我老師的凶手?”

律政界很講師徒傳承,早年就有學閥文化,因為新手律師很難獲得案子,需要一步步實習、考試、經由老師介紹老闆,慢慢才能獨立辦案。

很多律師就算是做“業務律師”,依舊十幾年換不了律所,隻能一步步慢慢熬。何況,香江法律界完全掌握在鬼佬手裡,冇有公正的遴選機製。

“是!”

張國賓輕輕點頭,麵帶微笑:“我昨夜廢了很大功夫才幫你搞定這五個人,現在五個殺手已經緝捕歸案,這個人情夠不夠交一個朋友?”

夏昭建表情凝重,出聲問道:“張生是特意替我擺平這五個人?”

張國賓笑道:“當然!”

“我想一個尊師重道的大律師更會受業界尊重,更有機會坐上禦用大律師協會會長的位置對唔對?”

夏昭建深吸口氣:“張生想幫我?”

他又笑了一下,推出檔案道:“幫我就算了,有你幫我,我可做不上大律師協會的會長。”

路子走錯了。

再努力都冇用。

張國賓笑了笑,再度道:“隻是交一個朋友罷了,請夏大狀不要過度理解。”

“夏大狀,你要的鴛鴦奶茶!”富伯端著奶茶走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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