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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強哥,昨夜義海社掀了我們新記三家夜總會,七間賭檔,十三座馬房,齙牙秋將三個馬伕的手指剁掉,還威脅馬房裡的小姐轉檔到馬王手下去賣,否則刮花他們的臉。“

“嘭!

三天後,皇後大排檔,阿爆一掌拍在餐桌,大聲吼道:“乾他孃的!“

“和記根本冇把我們放在眼裡。“

黎智強臉色發黑,抓著啤酒瓶。

“新官上任三把火,義海換了新坐館,這把火燒到我頭上來了。“

“讓兄弟們放手去做,不要留情,要是義海其它堂口出兵,向先生會支援我地。”

“轟!”

屯門,小秀村,新記油庫。

一個個藍色塑料桶,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鋪滿整個油庫空地,五六輛大貨車停在空地一角,另一角則是蓋起水泥房的紅油褪色工廠,平時新記的打仔,工人也居住在工廠內,可現在倉房裡猛的傳出一記爆炸聲,沖天火光躥出,冒出一柱黑煙。

數十名新記馬仔望見工廠起火,全都跟瘋了一樣拿起滅火器,一擁而上對大火一陣狂噴,火勢迅速取得控製,對方隻是警告,冇有真想炸翻油庫混亂中,兩輛轎車迅速駛離現場,齙牙秋頭馬“孟春”坐在副駕駛,單手抓著車頂把手,左手叼著一支菸,身體隨著轎車起伏跳動,表情得意器張。

“大佬,和記的人炸我們油庫,兄弟們傷了十幾個,操,那群王八蛋,簡直是要我們全部死光呀!“一個新記頭目匆忙衝進皇後大排擋,臉上還掛著煙燻黑,黎智強猛的起身將啤酒瓶砸在地上:“義海不肯談,我們就跟他玩!“

“阿爆,晚上帶人捅了義海在屯門的管道,既然不肯讓出香江的生意,我讓他們連內地的生意都做不成。“

越玩越大!

阿爆渾然不懼的站起身,咧開嘴道:“放心吧,智強哥,我一定不會讓和記的人好過。”

江湖爭鬥,要麼講數,要麼血並。

小型摩擦,不涉及大利益,依照江湖規矩,講數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可一旦設計主要利益鬥爭,血並便是唯一的辦法,而血並是拿錢,拿兄弟們的命拚,往往丟掉十幾條人命之後,一方就會低頭服軟,答應讓出一部分利益,另一方點到即止,先消化掉到手利益,再進行下一步吞併。

血並是為利益而服務,勝利隻是談判桌上的籌碼,這與國與國的爭鬥相當,很少會遇到兩方同時勢大,各不低頭的局麵,一日遇到這種局麵,雙方不斷互相加碼,血並便是一次次升級,直到一方承受不住,重新回到談判桌上。

現在,這種局麵發生了。

不到一方撐不住,恐怕不會停止。

這就是為什麼新記、和記、號碼幫等大社團很少直接衝突的原因。

這種局麵也是警方最為頭疼的

“阿力,你帶一組人,馬上去新界把豬頭細帶回來!”記辦公區,黃誌明拍下一份檔案,大聲喊道:“b組跟我去旺角將齙牙秋拉回來!“

yes,sir三十多名穿著便裝,表情嚴肅,動作乾練的記警員大聲吼道警方收到訊息,迅速行動,按照慣例,第一措施就是先將鬨事的頭目拉回警署,隔絕二人繼續激化衝突的機會。

“黃sir。

“豬頭細有搞乜事了?”李勇力問道。

“豬頭細跟齙牙秋好像在搶紅油生意,上起新界墜車山還記得嗎?”黃誌明轉過眼神,麵帶怒火:“現在新記又著火了!”

“靠,要不要把太子賓拉進來審審,正好有機會找找他麻煩。”李勇力建議道,反正近期記都在盯著太子賓。

黃誌明側頭瞪他一眼:“按照慣例,哪個堂口惹是生非,哪個堂口負責,不能直接找龍頭。”

“否則捕了義海龍頭,是不是要捕新記龍頭?兩個龍頭都捕了,豈不是天下大亂?”

“照我的命令做事。”

yes,sir他也是靈光一閃,隨口問道,冇有一定要捕張國賓的意思,當即便帶著夥計們到槍房領槍,迅速下樓。

黃誌明荷槍實彈,帶著組員,剛要進入電梯時,溫啟仁卻拿著一份情報,隨著電梯門打開,緩緩看見黃誌明的麵孔:“黃si,正好有事找你。

“溫si,什麼事?”黃誌明不敢怠慢,溫啟仁說道:“黎智強糾集了一批骨乾,帶著軍火,正要出發火併。“

“位置?“

黃誌明肅聲問道。

“新界西,屯門,青山道。”溫啟仁脫口而出,迅速回報。

事關通往的內地紅油管道,具體位置絕不可能透露給警方,太子賓隻是透出通往管道路線的一條必經之路。

屯門之虎的勢力盤踞在屯門附近,肯定早已探請內地管道的位置,如果屯門之虎受到激怒要繼續火併的話,第一念頭肯定是摧毀輸向內地的紅油管道…

張國賓對此非常篤定。

做掉屯門之虎立威的同時,還能夠順便解決紅油管道的潛在威脅,“屠虎”的理由可不止一個。

否則,他不會默許齙牙秋瘋狂的報複!

“很好。”

“這個訊息很重要,我馬上通知新界西夥計配合,設卡攔住他們,將他們一個個全部逮捕。”黃誌明信心大增,非常感謝的看向溫啟仁:“李勇力已經帶著一個小組的人手去新界拉人,如果他們都識相的話,就應該知道剋製一點,這樣對兩個字號都好。”

“嗬嗬,他們可是古惑仔。”溫啟仁麵龐露出苦笑。

“大佬,前麵有路障,警方設卡了!”青山道,阿爆在前方開著轎車,望向兩百多米的警方路障,眯起眼睛。

”停車!”黎智強大吼道。

“滋啦。

“滋啦。”

兩輛轎車,三輛麪包車全部停下。

前方,幾名警車望見車隊急停,立即拿出通訊器呼叫支援,同時有人跨上摩托,打算驅車上前。

“媽的,和義海以為叫幾個差人堵我們,我們就會乖乖束手就擒馬?”黎智強跳下車,丟掉香菸,咒罵道:“兄弟們下車!“

三十多個新記屯門堂口人馬,揹著沉甸甸的黑色揹包,齊刷刷跳下麪包車,眼神裡都帶著桀驁不馴。

屯門之虎手下自有一夥願賣命,敢打敢殺的心腹兄弟。

“兄弟們?“

”義海踩到我們頭上,忍嗎?“

黎智強問道。

“挑死他!”

“義海選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坐館,擺明就是和記無人,義海遲早要敗落。“

“我們斬人的時候,他連女人門朝哪開都唔知呀!“

“哈哈哈。“

一群無法無天的新記強人狂笑黎智強表情不變的點點頭:“好,我知道和記埋管的海角怎麼走,既然他們讓差人來堵我們,肯定不會在海角佈置多少人馬,跟緊我。”

黎智強率先躥進公路旁的叢林,一夥兄弟們緊隨其後,全部躥入叢林當中,避開公路,朝著海角奔去。

一夥人帶著軍火,穿梭在山林裡,很快就開始接近海角。

“嘭!”

正當眾人即將抵達海角時,一記槍聲在密林內響起,一群飛鳥驚慌騰空。

晉立民手中拿著一把氣槍,躲在一顆大樹後,用力拉動扳機,哢嚓。

“唔!”

一名新記馬仔臉頰被射出一個血洞,捂著臉頰,張開嘴巴,滿臉鮮血的坐倒在地。

黎智強等人突然遭遇阻擊,連忙分散在四周,取出武器,當中有人驚叫:“義海仔?“

他們真不敢相信義海居然能派人堵在新界山林裡,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乾!

義海仔天天躲在油尖旺,點解知道新界西地形?

“和記,勝興!”

晉立民卻大聲吼道:“豬頭細,你未想到會在山林撞見我吧?”

“原來是大興社的老晉。”黎智強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當年帶著兄弟們在大興村落荒而逃,連一座酒樓停車檔都守不住,也夠資格來跟我新記動武,信不信新記龍頭一句話趕絕你們大興!”

“你說,和義海給你們多少錢,我開雙倍!“這時,黎智強竟然還懂得分化利誘。

晉立民冷笑道:“豬頭細,新記有冇有種趕絕我唔知,今夜,我大興卻一定趕絕你!”

“把你人頭獻給張先生,作我入義海的投名狀。“

大興社本就在約定之中要負責守住屯門油管,或是油管出什麼問題,無疑是極大打擊張先生跟的信譽,雖然,張先生在油管地有些佈置,但是,屯門之虎確實超乎預料的強悍,竟然能打出“運動戰”。

大興社在屯門也是根深蒂固,收到黎智強等人棄車逃離的訊息,當即猜出對方想法。

晉立民即可就率著字號裡全部強人出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要加入義海?”黎智強大驚失色。

“嘭!”晉立民卻再開一槍,嘶吼著道:“屠虎!屠虎!”

“屠虎!屠虎!”四周密林裡,一百多名大興槍手隱藏在樹後,林間,巨大的呼嘯迴盪在山林,作為林中之王的屯門之虎,站在山林裡持槍四顧,目光恍惚,三十多名兄弟儘皆臉色蒼白,麵堂發黑。

“屠虎!屠虎!”和勝興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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