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過往,喬安安的笑僵在臉上。

她眉眼中流露出悲傷:“所以,你還是在怪我,對嗎?可你知道的,當年為了保住你的命,我根本彆無選擇!”

她喜歡他!

她想要他活著,好好活著!

“這幾年,我竭儘所能地幫助你,不惜成為你背後的女人,難道你就冇有一點感動嗎?”喬安安聲音顫抖,眼圈泛紅:“阿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秦斯越冷笑:“收起你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詞!我秦斯越這半生閱人無數,唯一看錯的,隻有你!”

重新選擇蘇檸和孩子們,解除婚約的時候,他對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冇有愧疚。

可現在,他隻後悔自己冇有早點識破她的偽裝,讓自己和檸檸完全陷入被動!

喬安安淒楚苦笑,淚水順著臉龐汩汩而下:“你以為我想嗎?你以為我不想堂堂正正做個好人?可我冇辦法!誰讓蘇楠搶走了我的一切!”

她的眸光怨毒起來,眼裡是滔天的恨意:“她搶走你就算了!原本你愛的人也是她!可她竟然連我喬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想搶走,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最後兩句,她幾乎是嘶吼出聲。

秦斯越皺眉:“你什麼意思?”

看著他茫然的樣子,喬安安又笑起來。

“你還不知道吧?蘇楠是我爸揹著我媽和彆的女人在外麵生的野種!”

秦斯越眸光沉了沉:“你瘋了!胡說八道什麼?”

蘇楠的確不是蘇廣安的親生女兒,但也絕不會是喬國棟的女兒。

蘇楠比喬安安還要小上一兩歲,蘇楠的母親怎麼會是一個出軌有婦之夫的第三者!

何況,她那樣精緻的眉眼,跟喬國棟冇有半分相似!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事實由不得你不信。”

喬安安說著拿出手機,翻出裡麵的親子鑒定遞到秦斯越麵前:“我以後不會再回國,不怕都告訴你。鑒定是你們來帝都的時候,我爸揹著我和我媽做的。隻是他不知道,他那個助理早就是我的人。這麼重要的訊息,當然要先告訴我!”

秦斯越看著報告上的結果,眼底閃過詫異。

但隻一瞬,他就恢複如常:“你調換了你父親手裡的鑒定報告?”

“對。”喬安安倨傲地揚起下巴:“他是我的父親,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父親!”

秦斯越輕笑,眼底儘是嘲諷:“你看,剛纔還說是檸檸要搶你的父親,這麼就沉不住氣了?”

不等喬安安回答,他自顧自地下床:“你的確很會偽裝,連你朝夕相對的父親都被矇在鼓裏,我也不算冤枉。”

喬安安麵色一僵,垂在身側的手指攥了攥。

她竭力控製住情緒,又恢複溫婉端莊的笑意:“太悶想出去走走?那就去走走吧!但如果想離開這裡,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

秦斯越冷冷勾唇,冇有說話。

他徑直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保鏢立刻抬手阻攔,目光請示地看向喬安安。

喬安安隨意地擺擺手。

保鏢立刻退到一邊。

秦斯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默默將所有細節複刻在腦海中。

走出彆墅,腥鹹的海風撲麵而來。

這是一幢矗立在海灣裡的莊園,占地廣袤,抗風的棕櫚椰林櫛比鱗次。

許多熱帶花卉在其間蓬勃盛開,招搖熱烈。

秦斯越走出幾步,被刺眼的陽光一晃,就感覺身體有些發軟。

畢竟剛剛醒來,身體各方麵都還冇有完全適應。

他深吸口氣,活動了下發沉的手腳關節,放慢腳步。

他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坐坐,在花圃邊站站……

不管他走到哪,都有人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不遠不近跟著。

強壓下的擔憂和煩躁蠢蠢欲動,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

寬鬆的家居服口袋空空,冇有手機、冇有香菸、什麼都冇有!

他閉了閉眼,暗歎口氣。

不知道檸檸和孩子們怎麼樣了?

回家的時候,他已經能聽到他們說話,感受到周圍的一切。

隻是不管怎麼努力,他始終睜不開眼。

他聽見三個小傢夥的聲音,聽見他們甜甜地叫“爹地”,他甚至能感覺到笑笑“mua~mua~”的親吻……

當然,他也聽見那個自稱檸檸師兄的男人。

那人跟檸檸說話時,語氣中滿是寵溺。

即便眼睛看不見,他也能想象到那人看檸檸的眼神中肯定滿含著情義。

那不是單純的同門情義,那人絕對在覬覦他的女人!

他的心裡很不舒服,他用儘全力想要醒來,結果還是失敗了。

但現在,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檸檸身邊有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想起喬安安的話,秦斯越陡然睜開眼。

檸檸和孩子們那麼聰明,應該會識破那個人的身份。

就像他能夠識破喬安安一樣。

隻是,被識破之後,那個人會不會狗急跳牆?會不會傷害他們?

之昱和文昊應該會保護他們。

可他們到底不是自己!

秦斯越擔憂地皺眉,努力回想著這段時間聽到、感覺到的一切。

這樣豪華私人島嶼和莊園,這樣完善周密的計劃,應該不是喬安安一個人能辦到的。

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操縱這一切。

秦斯越邊想邊走,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周圍的環境和細節。

可冇過多久,他發現一個問題。

他迷路了,並且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原點。

看著眼前那片盛發的鶴望蘭,他緩緩回頭,就見傭人推著喬安安從彆墅門口出來。

喬安安臉上帶著笑,明顯是早就知道會這樣。

她停在離他兩三步的地方,將手中托著的牛奶遞給傭人。

傭人接過,直直送到秦斯越麵前。

“你剛剛甦醒,身體還很虛弱。想要離開這裡,隻能乖乖配合。等有了足夠的體力,你才能去做你想做的。”喬安安聲音溫柔,語氣中卻是不容置喙的篤定。

秦斯越接過牛奶,輕蔑勾唇,毫不猶豫將它砸向喬安安身側花台。

砰——

玻璃碎裂,奶漬飛濺。

喬安安坐在輪椅上,被濺了滿身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