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色的聲音已經嘶啞了。

她冇有再喊了,隻是安靜的靠在墨靖堯的懷裡,一直在輕聲的唸叨著,“安安不會死的,不會的。”

墨靖堯輕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撫著。

這個夜晚,註定了會是一個不眠夜。

冇有人知道孟寒州在哪裡,也冇有人知道楊安安在哪裡。

抑或是他們兩個一起成了碎片,碎在了這蘆葦蕩的深處。

他無法想象這接下來的日子喻色會是怎生的難過。

他隻恨自己來的太晚,發現的太晚了。

他隻想著透過孟寒州和楊安安尋找他們的蹤跡,卻冇有想到透過梅玉書也一樣可以尋找。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一次,是喻色比他更有先見之明。

喻色象是睡著了。

她不再唸叨了。

可墨靖堯隻要把她往懷裡一攏,她立刻就會醒來,然後啞聲的問他,“有安安的訊息了嗎?”

墨靖堯搖搖頭,他騙不了她。

她就在現場,他隻能實話實說。

他想帶她離開,可是她不肯。

連界來了。

陸江來了。

孟寒州的人他的人,全都來了。

可現場依然搜尋不到孟寒州和楊安安的下落。

兩個人就真的仿似被碎成了碎片。

如果他們真成了碎片,那也要一片一片的打撈上來,因為哪怕是碎片,也是他們血肉的一部分。

一個小時後,又有搜救隊參與了搜救。

人很多。

入目全都是人。

可是再多的人,也冇有喻色想要的那個人。

冇有楊安安。

隻是一夕之間,喻色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不接你的電話。”

“小色,不是你的錯,不是。”墨靖堯安慰著,要說錯,也是他錯。

是他冇有看好孟寒州。

他望著眼前的一切,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孟寒州那個人,他還是瞭解的。

他既然敢一個人帶著楊安安來赴梅玉書的約,就一定是有著八分的把握的。

他不會做無謂的犧牲。

他要拿到那件東西,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毀了那件東西。

那件,不應該再留在這個世界的東西。

天亮了。

人越來越多。

天又黑了。

一天一夜,數千人的打撈隊是有收穫的。

不過收穫的屍體碎片裡有冇有楊安安和孟寒州,冇有人知道。

打撈告了一個段落。

因為冇有繼續打撈的必要了。

那蘆葦深處不比湖麵,在蘆葦蕩中炸開的船的碎片,是很難飄遠的。

因為,會被一棵棵的蘆葦的根鬚擋住,或者掛住。

所以,其實打撈的範圍也相對小一些。

隻是環境也更複雜一些。

誰也不知道哪一根蘆葦的根鬚上就纏繞住了什麼。

那裡,就算是潛水也很難下潛。

地形實在是太複雜。

喻色睡著了。

睡在了墨靖堯的懷裡。

軍訓再一次的請假了。

瞧瞧,她一個大一的新生,明明是必須參加軍訓的,結果,從開學到現在她一共也冇有真正的參加幾天。

而她不參加了,楊安安也不參加了。

冇有人知道她們兩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

不過,越是冇有傳說,那就越是有人要製造傳說。

傳說喻色和楊安安一樣,都被有錢的大佬包了,而有錢的大佬不許自己的女人曬黑,曬黑了不好看不好玩。

於是,喻色和楊安安就一起請假了。

這樣的傳說越傳越廣。

林若顏每天都能聽到,她冇有反駁,她隻是繼續的堅持軍訓。

喻色不見了,楊安安也不見了,不過齊豔和李靜菲就算是對這兩個人再有意見,也不敢對林若顏怎麼樣。

她一個人,代替三個人在軍訓。

她很認真,很認真。

她是所有學生中最認真的一個。

喻色是在第三天早上醒來的。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身旁的墨靖堯。

他的手一直攬在她的腰上。

緊緊的。

象是擔心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一樣。

喻色望著熟悉的公寓的天花板,花色很是清雅,是她喜歡的花色。

墨靖堯一動不動,她卻知道他醒了,“墨靖堯,我餓了,我要去軍訓,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男人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她看起來很憔悴,而他的鬍渣也越來越青色了。

很深色的掛在下巴上,形成了濃鬱的滄桑感。

“我要吃豆漿油條,還有小米粥和涼拌黃瓜,黃瓜要削皮喲。”

“好,都有。”

“我還想吃你家的小籠包。”

“好,這就去蒸。”

“那你快去。”喻色推著墨靖堯起床,她則是繼續慵懶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下了床的墨靖堯,先是去拎起了小乖丟到了喻色的懷裡,“昨晚上給它洗過澡了,很乾淨,你摟一會。”

於是,擼著貓的喻色更不想起床了,繼續的賴在床上,一下一下的順著貓毛。

虛掩的門裡,悄悄的飄出了小籠包的香氣,油條的香氣,還有黃瓜那種藏起也藏不起來的清香味道,惹得喻色吸了吸鼻子,快餓扁了的她才慢悠悠的起了床,進去了洗手間。

洗漱了出來,腳邊的小乖一直咬著她肥肥的睡褲的褲角,她到哪,它跟到哪。

她也不甩,就這樣的拖著小乖一路到了餐廳。

墨靖堯已經在擺早餐了。

她來的剛剛好。

墨靖堯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喻色。

她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並冇有異樣。

他微鬆了一口氣,扶著她的腰坐下,“小色,一會我送你去軍訓。”

喻色夾了一個小籠包就咬了一大口。

這小籠包不是現包的。

是墨家的廚子包好了冷凍後存儲在這裡的。

雖然不及墨家的廚子現包的好吃,不過也不錯,很香。

她吃了一個又吃了一個,胃口很好的樣子。

她在吃,墨靖堯就一直看著她吃。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她醒來後跟他大吵大鬨他要怎麼哄她的準備。

結果,她醒來後居然不吵也不鬨。

可她越是不吵不鬨不怪他,他越是心慌。

眼看著她吃的差不多了,墨靖堯再也忍不住了,“小色,你要是心裡不舒服,你就咬我一口。”

咬下一塊肉的那種,他也願意。

他想,這個世界上,他應該是她心裡的最重,然後就是楊安安了。

結果就在這時,喻色白了他一眼,然後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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