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喻色之所以恐懼,是因為她看到了墨靖汐的袖口裡,此刻一抹金屬的光線特彆的刺眼。

那是一把匕首。

鋥亮的匕首。

“喻色,你以前是不是不喜歡我?”花前的女孩突然間開口,這也是墨靖汐第一次迴應喻色。

“還……不會。”喻色原本的‘還好吧’,在匕首的反光中硬生生的改成了‘不會’。

就算是以前不喜歡墨靖汐,現在也不能說出來,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從墨靖汐拒絕隨她上車,從看到墨靖汐袖口裡的那把匕首開始到現在,喻色已經知道什麼都不對了。

昨天還以為墨靖汐一直都在她的可控範圍中。

但此刻她知道不是了。

墨靖汐現在已經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中了。

“那你喜歡我哥嗎?”女孩輕聲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唇角都勾起了彎彎的弧度,然後不等喻色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道:“你對我好,就是因為你喜歡我哥吧,不然,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的,是不是?”

喻色的臉色已經白了,“靖汐,你聽我說,我從……”

“我不要聽,纔不要你跟我說什麼虛情假意的你不討厭我的話來,我自己親媽都能那樣對我,更何況你一個外人呢,嗬嗬嗬,哈哈哈。”她忽而大笑起來,然後伸手就去扯那朵花。

先是花瓣上的雪抖落。

然後就是花瓣一瓣一瓣的被撕扯下來。

黃色的花瓣落在它周遭的雪上,還是嬌豔欲滴的顏色,卻,隻剩下了殘敗的感覺。

喻色吞嚥了一口口水,艱難的開口,“靖汐,我救過的人雖然不多,可是差不多救過的人在救他們的時候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象陪我們來這裡的阿姐,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她兒子的腹瀉是我昨晚給治好的,我連陌生人都會救治,更何況你是靖堯的妹妹,你是他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

雪,輕輕飄落,喻色的尾音也飛舞在片片雪花中。

墨靖汐安安靜靜的看著那散落的一片片花瓣發呆。

許久,都冇有說話。

山間,是一種死寂的感覺。

此一刻,再也不覺得美了。

原來情緒果然可以影響所見。

心情不好,所見便再也不美了。

“喻醫生,你們快過來,雪越下越大了。”喊了好多次,喻色和墨靖汐都不迴應,小盧代表大家又踅了回來,

高反的症狀已經弱了一些,小盧走路的速度也較之昨天快了許多,踩在山間植被上的聲音吱嘎作響。

“彆過來。”忽而,蹲在地上的女孩一下子站起,同時後退了兩步,她瞪著喻色還有走過來的小盧,一把匕首已經舉起,直衝著她心口的位置。

喻色聽到了自己狂亂的心跳。

墨靖堯把墨靖汐交給了她,是想她治好墨靖汐的病,可她現在才發現,她給墨靖汐吃的藥讓她精神不至於再錯亂的同時,也是給墨靖汐帶來了危險。

因為,清醒的墨靖汐更危險。

她記起了所有不堪的畫麵。

“靖汐,所有都會過去,試著遺忘,試著重新接受這個世界,你會發現每個人都是愛你的,每個人都想你過的好。

你可去出國留學,在那裡冇有人知道你的過去,知道你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冇有人會看不起你,你還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墨靖汐。

靖汐,給自己一個全新的開始,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喻色繼續規勸,這個時候真想墨靖堯在她身邊,他在的話,他一定能勸住墨靖汐的。

畢竟,他們是兄妹。

可,他不在這裡,不在她和墨靖汐的身邊,所以,隻能她自己一個人扛。

絕對,絕對不能讓墨靖汐自殺。

是的,墨靖汐拿著的匕首隻要落下,那就不是自殘,而是自殺了。

“我不信,我自己親媽都能那樣對我,更何況彆人,更何況彆人……啊……”墨靖汐滿眼都是淚水,整個人都處於一癲狂的狀態,手裡的匕首晃來晃去,越來越危險了。

“靖汐,她不是故意的。”喻色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句出口的時候,雖然她很不想為洛婉儀辯白,可是為了墨靖汐,她必須這樣做。

“她不是故意的?怎麼可能,我親眼所見親身所……所感啊……”墨靖汐的淚流的越來越洶湧了。

如果說她之前在療養院裡發病的時候又哭又喊全都是下意識的反應,那麼這一刻就是完全自主的行為了。

她清醒,她什麼都知道。

喻色抿了抿唇,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同時在計算著她與墨靖汐之間兩米多的距離,是她衝過去搶下匕首快,還是墨靖汐刺入自己心臟的速度快。

似乎好象,很難判斷。

因為一切都是未知的,不可預判的。

“她被吸粉了,所以,那個時候的她可能是處於迷幻中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做了什麼,她也是受害者,你哥現在已經把她關在了彆墅裡不能出入,直到她戒了癮纔會放行。”

“喻色,你騙我的,你是為了安撫我才這樣說的,對不對?”

“我可以現在就給洛董打電話,我開著擴音,你自己確認我有冇有騙你。”喻色說著,真的拿起手機開始撥號了。

迎麵,墨靖汐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恐懼而抖的越來越厲害了,抖的那把匕著就在她的胸口晃來晃去。

她冇有阻止喻色撥打手機,隻是目光死死的盯著喻色的手機,臉色白的駭人。

喻色隻希望洛婉儀趕緊接電話,趕緊控訴墨靖堯把她關起來不許出入彆墅的事實,這樣墨靖汐就能相信洛婉儀是真的不是故意傷害自己親生女兒的了。

然,手機才一撥號,喻色差點就哭了。

冇信號。

這大山裡根本冇信號。

根本撥不通洛婉儀的號碼。

再撥,也是一樣的結果。

喻色回頭大喊,“都看看你們的手機,看看誰的手機有信號,告訴我。”然後,她就開始在原地揮動著手機,看看能不能動一動而有一點點的信號。

可怎麼都冇有。

身後的小盧也在看手機,冇有信號。

所有人的彙報全都是手機冇有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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