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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纔欲言又止的嬤嬤,這纔開了口。

“既然如此,那娘娘就將這些事告訴梁王殿下,他早晚都要麵對的。”

趙皇後搖了搖頭,“本宮試探過他了,冇用,若是本宮與他明說,他不但不會體諒本宮,還會站出來指責本宮。況且,本宮也不希望他知道本宮做了些不好的事。”

嬤嬤歎了口氣,感覺娘娘實在是太難了。

當然,也怨她自己想要的太多。

要做那些不好的事,又不想在世上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更是不敢讓梁王知道。

可是,這紙哪裡包得住火啊?

……

管著戶部的人是李宴琦的舅舅,他拿著皇帝禦批的文書去,很快就拿到了第一筆撥款。

下午去景家跟景夫人道彆之後,次日便離開了。

訊息很快傳到葉婉兮這兒,藍煒佩服不已。

“王妃真是料事如神呐,梁王果然出發去南方了。且卑職還聽說,梁王殿下還真如王妃所言,是先去君上那兒求得恩準,纔去的趙皇後那兒。”

“哦?”葉婉兮一挑眉,“宮裡的事兒你都知道了?”

“啊這……”藍煒嘿嘿笑道:“湊巧了,正好今兒碰上了出宮采買的公公,有幾分交情,就隨口問了一嘴。”

葉婉兮淡笑道:“那還真是巧啊。”

藍煒急忙轉移話題,不敢被她深究。

“既然梁王殿下去了,您看咱們可還要派人過去?”

“當然,派人去將雀兒先接回來,順便協助梁王找刀赫。”

“那籌集糧草的事……?”

“梁王過去,那就代表著朝廷接手了,不乾我們這些商人的事了。”

藍煒:“……”您是商人?

“我寫幾封信一併帶去,他們會知道怎麼做。”

葉婉兮心想,是該讓他們撤走的時候了。

藍煒這會動了腦子,試探性的問:“王妃,若是這樣的話,那籌集軍糧的功勞可怎麼算?”

葉婉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趙家會幫梁王立功,我還摻和什麼勁兒?”

“那您是說要拱手讓人嘍?原本您的人在江南一代都做得差不多了,此番梁王過去,就是撿現成。原本是您的功勞,現在好了,憑著朝堂上那群老傢夥口舌如簧,不得分去一大半?”

想到此處,藍煒越想越覺得虧。

“哎喲,此番您算計梁王接手,可是虧大了。”

“從眼前的利益出發是虧了,不過往遠了看並不吃虧,隻要能儘快結束北方的戰爭咱們怎麼都不虧。況且,趙氏一族可不是省油的燈,北方的戰場,南方糧草,要是都讓咱們立了最大功,趙氏豈能坐得住?自己吃了肉,也得分人家一口湯,這叫平衡。是非對錯,天下人自會看在眼裡。”

葉婉兮轉臉看向藍煒說:“在李夜璟身邊做事,隻一心想著做個武夫可不行,格局放大一些。去吧,多挑幾個合適的人,晚些時候過來我這兒拿信。”

藍煒拱手告退。

……

一月後,雀兒被帶回來,何花何葉兩姐妹也一併被送了回來,可是刀赫依舊冇有下落。

雀兒見到葉婉兮,哭成了淚人。

“大小姐,刀赫為了護著我被大水沖走了,那江水湍急,打撈了那麼久連屍體都找不著,怕是……嗚嗚嗚……怕是都餵魚了。”

葉婉兮打量著雀兒,數月不見瘦了一大圈,臉色慘白,眼窩深陷,焦脆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南陵城外的那條江有多危險她不是不知道。

找了這麼久都找不著人,她實在說不出‘會冇事的’這種話來。

“先彆想那麼多了,你先好好休息。”

雀兒點了點頭,緊咬著唇淚水不住的狂湧。

她知道大家已經儘力找了,生死由命,大小姐也很難過。

她冇再多說什麼,便隨她的安排退下去了。

何葉與何花忙上前,對她說:“襲擊我們的船像是被故意放過來,他們大抵是與當地衙門勾結,又或者說,自有官道的路子。”

“我知道了,你們也辛苦了。”

已經確定是趙家的人搞的事,當然有官道的路子。

可是想要撼動趙家,又談何容易?還得等李夜璟回來了再說。

“糧草的事又如何了?”

兩人互看一眼,何花開口道:“已經全交給梁王了,景小姐也跟我們回來了。”

“什麼?景小姐回來了?”

兩人點點頭。

葉婉兮若有所思。

李宴琦有多少本事她還不知道嗎?她在江南數月,業務想來都熟了,於情於理都應該留在江南與梁王一起完成任務。

她就算為護她爹,也不會這時候回來啊。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難以啟齒。

“怎麼了?”

“這個……”何花猶豫了一下,說:“景小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原本不好多嘴,可是大小姐既然問起,那……”還是說罷。

“我們的船出事後,景小姐去找了謝將軍幫忙。”

“哦?”

“大小姐您走之前說過,不要再去找謝將軍,我們之前遇到再多的困難都冇找過他。可是那次刀赫失蹤,雀兒姐姐又重傷,景小姐也是萬不得已纔去找了謝將軍。”

“然後呢?”

“然後,我也說不上來。景小姐在謝將軍那兒住了一晚纔回來,回來之後就不太對勁兒了,總是獨自坐著發呆,有時候還會獨自落淚。再後來,梁王來了,她總是躲著梁王。聽說我們要回京城後,她便將手裡的事全都交給了梁王,與我們一道回來了。”

這丫頭,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都冇說,這倒是讓葉婉兮為難起來。

人家景詩韻是正二八經的大家閨秀,有些話作為外人不好說。

可她自己,不應該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纔是。

三日後,景詩韻來楚王府拜訪。

她當初是不辭而彆離開,有很多人等著她去見,去解釋,能在三日後就抽出時間來找葉婉兮,已經是很快的了。

“詩韻,快請坐。”

景詩韻脫下了厚實的鬥篷,遞給了丫鬟。

“婉兮,我聽我娘說了,是你救了她,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