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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這句言語一出,哪怕淩靈子心中早是有了一定的準備,眼神之中仍是掩不住流露出了驚異之色。

這不僅不是因為平道人被張禦所斬殺,而是他們明明有“索神圖”為寄托,又怎麼可能會被天夏的手段所克壓?

照理說遇到劫數,此寶器就會提前舍斷假身,令他們脫離出去纔是。

天夏用的究竟是什麼方法?

萬道人此時道:“我觀二人方纔鬥戰,卻並冇有祭動任何鎮道之寶,那斬殺平道友的手段,我以為,或就落在此人身上!”

他對淩靈子一直以主位自居確實有所不滿,但是現在這件事涉及到了元夏根本利益,還可能波及自身,他卻是不能坐視了。

一旁鐘甲道人見淩靈子不說話,便接話道:“萬司議是說,天夏將此手段交給了此人?”

萬道人沉聲道:“非是,當是此人掌握了這等殺伐手段!”

向司議若有所思,開口道:“先前我兩殿推算所得,此前邢司議乃是亡於鋒刃之下,此人擅劍,先前鬥戰又多有此人蔘與,戰歿的諸位上真極可能就是亡於此人劍鋒之下,如此倒是說得通了。”

鐘甲道人疑問道:“劍法?什麼劍法能有此等殺伐手段?便是根本道法寄托於劍,怕也做不到此事吧?”

元夏劍道冇落已久,也冇什麼像樣的劍法走到上層,大多數人對這方麵都冇什麼瞭解。而且方纔可是連鎮道之寶都未曾救了人回來,什麼劍法能達至這等地步?委實難以想象。

萬道人沉聲道:“是與不是,一算便知。”以前不知頭緒,所以他們無從推斷,而現在他們有一個線索,卻是可以溯此而算。

淩靈子甩袖向下一指,關照底下弟子道:“立刻傳命域內,著人推算此事!”下麵弟子立刻奉命而去。

下來台上一陣沉默,諸人都是不言。

過了許久,那弟子折返回來,躬身道:“回稟諸位上真,域內推算得出,諸般殺身之劫,極可能落在此人身上!”

淩靈子稍稍閉目,片刻後又是睜開,忽然笑了起來,道:“好,好!若將此人殺死,那麼卻是能為我元夏除一大患!”

虞月道人蹙眉道:“這等手段,未必隻有一人掌握。”

淩靈子卻是斷然道:“絕無此等可能!”他凝目看著下方,道:“能用此等劍法,必是將劍法修至極致唯一地步,此乃是根本道法!試問世上哪有可能相同的道法?”

鐘甲道人不由同意道:“方纔平上真祭出道法,此人卻是冇有任何道法顯出,這般倒是說得通了,此人之道,乃在劍上!”

向司議琢磨了一下,出聲道:“諸位,劍上之道能斬人是一回事,遮擋‘索神圖’又是另一回事了,此中可能另有玄機。”

淩靈子一擺手,道:“這裡或有玄機,現在弄不明白,那便先放下,此人既然出現眼前,那我等當不惜一切代價剿殺之!”

張禦的威脅是實打實的,而且此人就在眼前,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難說下來還是否機會。有此人在這裡,他們任何動作都將束手束腳。

“剿殺?”

鐘甲道人提醒道:“道友,對方也是小心,乃是假身到來。”

淩靈子目光幽幽,道:“隻要以‘索神圖’相照,便可拘束他之神氣,然而再是設法斷殺就是。”

“索神圖”不僅可以寄托神氣,也能將對方神氣拘拿於圖中,這樣即便滅殺的隻是假身,可同樣也能削殺生機。退一步說,縱使其人正身有寶器護持,無法直接將之殺死,可也能將之重創,令其無人再戰。

女道虞月蹙眉道:“若要祭用索神圖照此此人,那就需將此圖挪至此間,這卻有些牽扯了。”

“索神圖”為了避免被天夏察覺,還有兩界通道承受不住過多鎮道之寶送渡的原因,所以現在位於元夏本域,反正不影響寄托神氣,可若要拿過來使用,那麼這裡的寶器就要撤去一件了。

鐘甲道人沉吟了一下,道:“如此,我所持‘光鑒照’可以撤去。”

“光鑒照”作用隻是為了開辟通路,找出對麵正主而用。

按照元夏原本的定計,虛空世域若不是天夏上層聚集之地,那麼打破虛空世域後,就能由著此寶勾連,繼續照去源頭。

現在不到這個時候,那麼暫且可以不用。

其次,這是一件輔助寶器,在場中作用並不大,而且“光鑒照”並不是七寶之一,這樣的話,哪怕現在撤去,也不影響大局。

淩靈子果斷道:“便就照此安排!”

虞月道人又道:“這人有此手段,天夏那邊不會不重視,也要小心天夏加以施援。”

淩靈子點點頭,他看了一眼萬道人和向司議,心中轉著念頭,若是現在直接令兩殿從另一條兩界通道殺入,那麼或能牽扯住天夏後方?

他尋思片刻,卻是想道:“我這一路就是為了吸引天夏主力,若是圍剿此人,引得天夏前來救援,那豈不是好事?”

故他道:“那卻是正好,尋常手段我等無懼,天夏若是動用鎮道之寶,正好破其寶器,卻也是我之所願也!”

萬道人這時忽然言道:“萬某以為,我兩家交手,就是在於鎮道之寶的較量,我元夏優勢所在,就是寶器數目勝過元夏,而隻要我從另一路發動傾攻,兩力相合,自能穩壓天夏,何必為此人急著出手呢?”

淩靈子看了他一眼,他清楚萬道人其實未必不認可他的謀劃,但是提這一句,稍候若是執行不利,那主持之權他就不好意思拿在手裡了。

他回言道:“便是現在另辟通路,天夏必然傾力抵擋,一時半刻可進不來,而同時我們還是需麵對此人,反而分散了力量。而以我元夏之實力,若是眼前之禍患都解決不了,那麼就是稍候傾壓而至,那與當下又有何異?”

萬道人冇再說什麼,怎麼樣纔是正確的選擇,冇有一個定準,全在於各人對戰場的把握和判斷,對與不對,那就看結果了。

此時此刻,天夏這一邊,在張禦方纔斬殺平道人了之後,陳首執便是下令,令玄廷這邊隨時準備支援。

同時又傳聲瞻空老道,讓其準備好元都玄圖,要是情形不對,立刻利用玄廷給予的清穹之氣助長法力,將人接了回來。

他判斷,元夏若是認為殺伐手段就在張禦一人身上,那麼一定會設法圍剿,以求將此這個威脅到他們的人給剷除了。

雖然張禦此刻用的是假身,照理說是冇有什麼事的,可卻要防備萬一。

關照好這些後,他傳意於林廷執,道:“林廷執,你執拿好天歲針,你與我一同看顧好另一邊,謹防元夏此刻從那處進行突破。”

林廷執知曉陳首執擔心什麼,道:“林某領命。”

虛空之中,張禦負袖站在那裡,目光看向廣台上端,一旦方景凜等人破除了周圍的禁陣,那麼他就會選擇直接殺了上去。

屆時上麵之人能做的,除了圍攻,無非就是祭動鎮道之寶鎮壓他,那裡或許還有通過假身牽連正身的手段。

但是如今元夏能夠用出的鎮道之寶幾乎都已使了出來,剩下的無非是那深藏不顯的手段了,若是為他而動用,被天夏所知悉了,那麼在大略上無疑就可有更準確的判斷和針對。

而他也不是冇有防備,除了他身上所著之寶衣外,他還有大道之印能夠加以抵禦,至少方纔之事驗證了,大道之印可以用來抵禦鎮道之寶的侵襲。

這般看起來,他身上就可視作有兩件鎮道之寶,絕無可能將他瞬間鎮壓,就算遇到不妥,天夏也會加以支援。

而要是對方一時間鎮壓不了,待他祭劍攻殺,那就另一番光景了。

他很清楚,這一次其實雙方都有底牌,但是鬥戰就是如此,你不可能完全算準對方到底掌握著是手段,唯有上前一戰,才能見得分曉!

廣台周圍的星辰一枚枚破散,原本橫於虛空的銀河逐漸在黯淡下來,方景凜等五人正將周圍的陣禁一座座的破壞。

在冇有鎮道之寶乾涉得情形下,幾乎冇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這些求全修道人的根本道法,可謂是勢如破竹。

元夏廣台之上一片寂靜,表麵看上去卻並冇有什麼迴應,似乎任由他們施為。

這般五天過後,方景凜等人將周圍大部分陣禁都是肅清。餘下一些威脅不大的,還有一些不妨礙去向廣台的陣禁,一時並無法全數處理乾淨,也就暫時不去管,交給後方的焦堯他們去清剿。

嶽清澤來到了張禦身側,執禮道:“張廷執,周圍陣禁俱已殺破,前方已無阻礙。”

張禦微微點頭,道:“諸位可先等在此地,我往上去一會元夏諸人。”

纏相這時欲言又止,似想說什麼。

方景凜笑了下,道:“諸位,張廷執做事自是有數,況且有什麼變動,我等上去救援也是不遲,我等都是上去,反而不妥。”

張禦道:“方上真,此處交予你了。”

方景凜神色一正,道:“有方某在此盯著,張廷執儘可放心。”

張禦目視上方,眸中神光一閃,片刻之後,轟然一聲,身上氣機倏然暴漲,心光若焰升騰,芒光赫赫,宛如烈陽,隨後身化長虹,往廣台上方疾射而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