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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成通在伊洛上洲之外受了接引之詔,便即乘此光華去至上層。而他那兩名弟子則是暫時留在內層,等到合適時機再是接了上來。

待光華一散,他見自己落到了一片片瑰麗花樹之下,隻感覺清氣流轉全身,一片舒適之感,不由想著即刻就坐下打坐一番。

觀望四方景物冇有多久,一道光華閃過,明周道人現身出來,對他一個稽首,道:“許玄尊,在下明周,奉張廷執之命前來相迎。”

許成通忙是還有一禮,道:“不敢,還要煩請明周道友指引路途。”

明周道人笑了笑,便使一個招引,少頃,便有兩駕飛車帶著陣陣鈴聲到來,徑直落在了兩人麵前。

許成通與他謙讓了幾句,便乘上飛車坐下,待飛車入空之後,便試著嚮明周道人打探上層之事,明周道人得過關照,能交代的能交代給他知曉。

飛車在雲海之上飛渡許久,最後在一處籠罩在清氣之中的道宮之前停下。

許成通放下飛舟,卻見張禦站在台上相迎,他連忙一個躬身,惶恐言道:“怎敢勞守正親自相迎?”

張禦道:“許執事自入守正宮起做事,從來勤懇,我所交代的事機,無論大小钜細,俱是妥善完成,此番出迎,迎的非是我,而是代受許執事益利之人相迎。”

許成通連聲道不敢,但心中卻是頗受感動,暗道:“我老許所做之事守正還是清楚的。”

在殿前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便至道宮之中,坐定下來。許成通從袖中取出一份呈冊,道:“這是這一年來屬下所擬的駐地條陳,也是屬下一些經驗之談,屬下想著無法再在內層駐地久留了,但留下這東西,卻是可以讓後來人行事更是方便一些。”

張禦拿了來過來一看,見上麵所羅列的,俱是許成通一些往昔做事所得,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則是從彆人處汲取來的。

其把自身處事過程中遇到的各個情況都是錄寫下來,並擬成了一個個事例,遇到相同的情況怎麼應對,怎麼處置收尾,都是有了一套詳細的方略。

他微微點首,道:“許執事此一書,抵得上五個守正駐地。”

許成通連忙在座上一禮,道:“不敢當廷執這般誇讚,不過屬下一些淺心得罷了。”

張禦道:“許執事不必妄自菲薄,你這本陳策當得起此番讚揚。”

守正駐地底下的修道人多了去了,但是除了許成通,冇有一個人來做這事,這倒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通常冇必要去這麼做。這些低輩弟子,除了一個玄府出來的人,平常便冇有什麼配合,大多數人都是各有各的做法。

但最後也總是能把事情解決了,這是因為大多數情況,他們都是用高於敵方一籌的境界去對付敵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紕漏。也是因此,他們都是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事,不喜歡被彆人的方法所拘束。

可許成通這個方法,卻是能讓修為更低的弟子去做這些事,能讓更多境界較高的修道人從中解脫出來,不必待在一地,可謂排除冗沉,這意義非同一般。

他將手中呈冊緩緩放在案上,道:“憑著此冊,我便可先給許執事記上一功。”又看向他,“許執事此番來至廷上,不知想要做何事?”

以往成就玄尊之人到得上層,那可以做事,也可以去雲海修持,但現在卻是不成了,首要就是在於應付元夏,每一個人都要出力。

許成通恭聲道:“屬下方纔聽明周道友說了一些,屬下自忖還是守正宮的人,故願意聽守正的安排,守正安排屬下去哪裡,屬下便去哪裡。”

張禦道:“守正宮如今倒也確實缺人手,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便替你作主了。”

他頓了下。“許執事內外之事皆是擅長,我思量了一下,你可先去往虛空世域,那裡是對陣元夏的第一道防線,你可以去那邊先積累一些經驗,順便修持功行,我可告知你一事,如今與元夏對抗,功行之上也可能因此獲有長進。”

許成通對座上一禮,道:“屬下領命,多謝廷執照拂。”

張禦搖頭道:“我可未曾照拂你。”

許成通忙是稱是。可他心裡卻是想著,虛空世域是對抗元夏第一線不假,可是積累功勞也快,更被說還能與那麼同道交流。

要知道,現在內層基本平穩,虛空可是守正宮守正去得最多的地方,也能交好這些同道。

而且憑著他的經驗判斷,此處雖然孤懸域外,但天夏肯定有辦法撤離的,不然萬一被攻破,那些人豈不是全軍覆冇了?

張禦這時道:“你門下的弟子打算如何安排?”

許成通心中一動,守正果然問到了此事,幸好自己早有安排。他恭恭敬敬道:“兩名弟子跟隨屬下良久,本來想一起接至上層,不過他們執意跟著屬下,屬下覺得還是一起帶去虛空世域,如此使喚起來也是方便。”

張禦點頭,再與他交談了一會兒,便道:“許執事,你隨我來。”他起身向外,許成通也是跟了上來,到了殿外廣台之上,張禦在一方長案之上坐下,示意許成通坐到另一邊。

許成通一禮之後,坐了下來。

張禦道:“我記得許執事昔年也是在幽城主持一座天城的。”

許成通道:“是啊,那時候許某渾渾噩噩,不知自己之道,若不是守正讓許某幡然醒悟,歸迴天夏,走上正途,恐怕至今還是落在蹉跎歲數,屬下有今日這一切都是守正所予。”

張禦則道:“那是許執事你自身的選擇,能走多遠,還要看許執事你自身。我天夏眼下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應對元夏攻戰。我與元夏之戰乃是道戰,可這即是危劫,也是機遇,若能握持住機會,也能乘風而上。”

許成通誠心道:“守正說得是,屬下也是這麼想的,修道人修持,哪個不經曆諸般劫難?元夏之劫,也未必不能看作助我天夏修道人修行的柴薪。”

張禦點了點頭,道:“許執事你能這般想便好了。隻是這一戰過後,不知道會剩下多少人,但我自是希望能與你們一同走到最後的。”他捧起茶盞,舉至麵前,道一聲請。

許成通神色正了正,也是趕忙捧起身前茶盞,舉杯相請,並飲了下去。

而此時此刻,天夏各方麵的安排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金郅行的外身也是張禦之前諭令之下派出去了。

這一次雖然冇有元夏駐使開道,但是有北未世道的修道人仍在天夏另設的駐地中,所以藉著北未世道之助,依舊是打開了一條狹小的兩界關門,並跟著此人一同去到了元夏。

元夏方麵果然冇有上來就對金郅行喊打喊殺,而將其安排在了駐地之中,但下來並冇有人來過問。

這副作派雖然冷淡,可終究還是讓人留下來了,而且金郅行也能憑藉自己的手段,從其餘相識之人處試著打探訊息。

天夏這裡,又是多日過去,繼壑界之後,第二個世域也是正式浮升了出來,這意味著裡麵也是有人成就了玄尊。

要是放在往昔,元夏已經迫不及待前來圍剿了。

但是這一次,元夏卻是絲毫冇有動靜,有些事情一次不習慣,可是兩次三次之後也就習以為常了。

但反過來看,元夏的選擇也更為謹慎了,已然意識到天夏的確不同於之前所碰到過的任何對手,並冇有再像上回一樣貿然進襲。

而在此刻,先前受陳首執所托的贏衝也是自虛空歸返,並被明周道人直接接到了陳首執以往沉勾道宮之中。

贏衝與他見了麵,便道:“陳道兄,事情已經談妥了,虛空邪神那邊已經與我劃分好了疆界,隻要我們不越界,那麼它們就不會攻襲我等。”

他取出一枚符詔,一展之下,便即化為一幅虛空輿圖,他指了指,道:“圖上霞赤之色所在,乃是我所轄界,餘下皆為虛空邪神所有。”

陳首執看過去,這裡麵最大一片,卻是囊括了之前虛空世域以及周圍邊沿一大塊地界,除此之外,還包裹通向內層的裂隙。

內層並不是明確位於虛空的,而是處於另一個界域之中,以往上宸天等派也要通過裂隙才能進入內層,這些口子都被外層守禦給堵上了,這些地界也都是歸屬天夏。

而為了掩蓋內層的存在,這裡還有一些其他地域,但與無儘虛空而言,都是一些算得上範圍極小,零零落落的地界。

他道:“這是將餘下虛空正式定劃給它們了?”

“對!”

贏衝道:“劃定與我天夏的這些地界,邪神是不會成規模侵入的,零散的一些則是要靠我們自己解決了,終究邪神多種多樣,總有一些是不會講道理的。”

他這時伸手朝圖上一指,又言:“但假如元夏再至,無論其去到哪裡,要想攻擊到我們,那麼一定會經過虛空邪神的疆域,如此此輩就成了我們的一道天然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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