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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封勵宴感覺四周的嘈雜混亂好像都成為虛影般,他的世界,他的眼前心裡都隻有身後的這個女人。

他心跳很快,血液似在身體裡奔湧沸騰。

欣喜如狂,覺得就算是此刻立馬死去,他封勵宴這輩子也是值了。

“唔……”

直到聽到她痛苦的悶哼聲,控製不住溢位來,封勵宴才陡然從震驚狂喜中回過神,取而代之是焦急擔憂,和驚恐。

該死的,她不該回來找他的!

他就算死也得先將這蠢女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這是封勵宴此刻唯一的念頭,這念頭讓他透支的身體,陡然又滋生出無儘力量。

他奮力轉身而起,一把攬過了搖搖欲墜的溫暖暖,在狹窄擁擠的空間裡,他們彼此支撐守護,替彼此穩定被衝撞的身體。

“你……怎麼樣?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

“再堅持會,羅楊他們應該馬上過來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溫暖暖被擠的腦袋紮在了封勵宴的頸窩,他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

她想抬頭去看看他的臉色,也想低頭去看看他的傷處,然而都做不到,隻感覺他脖頸上汗涔涔的,大抵是難受的厲害。

她眼眶微熱,嗯了一聲,冇再說話,這種情況下也說不了再多的話。

她隻能用儘全力,試圖拿自己單薄的身體替他遮擋住來自四麵八方的衝撞,儘量拿自己做肉盾護著他的傷處。

她的後背,腦袋雙腿不停遭受到撞擊推擠,也咬牙撐著,封勵宴自然覺察到了。

男人用力的將這個傻女人往懷裡帶,憑藉著身高優勢為她撐起一塊安全地帶,帶著她離開這塊角落,儘量順著人流的方向移動。

像洪流裡緊緊相挨的兩粒沙,即便渺小也抱團取暖。

每一秒都格外的艱難,每一秒都潛伏著危機。

然而,因為能緊緊抓著彼此,心裡的驚恐竟在消散,取而代之是安慰和溫暖。

好在也不知是終於從最擁擠之處擠了出來,還是人群已經察覺不對,開始自動疏散,四周情況驟然好了很多。

“有冇有事?”

封勵宴護著溫暖暖的頭,低頭緊張檢視她的情況。

“我冇事,我們先離開這裡!”

溫暖暖急聲說道,雖然這裡好了一些,但是不能保證人流再失控起來。

她的手下意識的想去觸碰下封勵宴的傷口處,看看情況,手腕卻被男人猛的拉住。

“我也冇事,走……”

封勵宴說著,正要帶溫暖暖繼續往前,就在這時候餘光卻似捕捉到一雙凶狠的眼睛。

出於對危險的本能感知,封勵宴下意識的扯過溫暖暖,側身擋在了她的身後,與此同時,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冷芒。

是那個擁有凶狠眼睛的人,擠到近前,袖子中劃過刀尖,衝著這邊惡狠狠的捅了過來。

封勵宴臉色微變,抬手迎了上去,手背上一股刺疼感傳來,他緊緊的攥住了那把握刀的手。

隻是,封勵宴的體力透支已經太厲害,身體的傷痛感也讓他早就是在強撐,而眼前這個凶手卻像是孤注一擲,發瘋了一般。

“老子他媽弄死你!老子活不成,誰都彆想活!”

他發瘋般用力,封勵宴握著的手青筋一根根爆起來,又被人群推擠著,隻覺刀尖一寸寸的在逼近,刺痛感已然傳來。

就在他力竭時,就聽嗤的一聲響,那凶手突然慘叫,握著刀的手也脫力,刀掉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低頭,他的腹部紮進了一根木簪,簪頭和半個簪身都冇進了身體,粘稠的血滴滴答答往外流。

溫暖暖抖著手,她的手上沾染了血,隻覺驚恐又噁心,她盯著那根髮簪,唇瓣死死咬著纔沒崩潰的尖叫出聲。

她傷人了!

利物刺入人皮肉的感覺,像跗骨之蛆纏繞著她,帶來無儘慌亂害怕。

一隻大手,突然掩在了溫暖暖的眼睛上,視線被遮擋,下一秒,溫暖暖也被男人按著腦袋,帶進了懷裡。

“總裁!快快!”

“老實點,再動廢了你!”

“總裁,夫人,你們冇事吧?對不起,來晚了。”

四周響起了說話聲,周圍被迅速的隔起了一道道人牆,是羅楊帶著保鏢們終於突圍了過來。

封勵宴麵色蒼白,冷眸掃過他們,無暇去問責什麼便低頭去安撫懷裡的女人。

“冇事了,我的姑娘真勇敢,是暖暖剛剛救了我。”

溫暖暖感受到封勵宴的拍撫,聽著他輕柔低語,這才從剛剛的驚嚇中緩了過來。

她一向與人為善,從冇做過任何傷害彆人的事兒,剛剛千鈞一髮,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和膽氣,想也冇想就拔掉了頭上的髮簪用儘力氣,直接捅向了那個人。

木簪的簪頭,為了好穿過髮髻,是固著金屬簪頭的,簪頭尖銳,當刺入皮肉的感覺傳來,血液流淌過指頭,溫暖暖才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腦子一片空白。

隻是此刻抬起頭,看到男人溫柔含笑的眉眼,溫暖暖一點都不後悔,她也萬分的慶幸,自己今天戴的是這支髮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