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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青淵神色一緊,隨即從我麵前轉過身去,對我笑道:“我們之間,說這個有意思嗎?”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

我說著,拿起蛋糕刀,切了塊蛋糕吃了一口,然後微微對隱青淵低頭:“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說罷放下刀叉,轉身欲走。

不過就在我邁開腳步時,隱青淵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你說的對,我還很愛你。”

當隱青淵在我身後說出這話來的時候,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也和你說過,我愛你,但是更恨你,不然,也不會殺你。”

“我知道。”我轉身回答隱青淵。

“我跟你一樣,我還愛你,但是也更恨你。”

隱青淵有些愣神的看著我,然後低下了頭。

“這我也知道,不然你就不會執著的殺我。”

這似乎是我跟隱青淵第一次這麼安靜的談話。

在這安靜的隻有我和他越衡宮,在這隻有我和他的越衡天。

“如今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如今的你已經是仙界最高的神,你恢複到遇到我之前的模樣,我也想恢複到從前我遇到你之前的模樣。”

隱青淵不明白我這話什麼意思,抬眸看我。

此時他的眼神裡神色有些哀敗,溢滿心傷。

我也不想再跟隱青淵繞圈子了,向著他的身前走了兩步,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熟悉的氣息在我的鼻尖縈繞。

這是我曾經最愛的人身上氣息。

令我溫暖過,心碎過,痛苦過、絕望過的氣息。

“在剛纔之前,我確實想殺你,隻有你死了,我才能泄我心中的仇恨。”

“可是在你給我唱生日歌的時候,我又想起了我們之間從前的一切,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曾經最愛的人,如果真到我可以手刃你的那一天,恐怕我就是幾個月前的你。”

“我也會承受不了你從此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痛苦,我也會發瘋,我也會恨我自己為什麼這麼殘忍,今後我也不能好好的繼續活下去。”

“我們恨來愛去,已經一千年了,這一千年的折磨,你和我一樣感同身受,一千年過去了,我知道你很累,不然你也不會給我殺你的機會。”

隱青淵聽我說著這些話,他冇有回答我,甚至是在我抱住他的時候,他也冇有伸手回抱我。

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我也不需要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這種時候,我隻需要把我的想法告訴隱青淵就好了。

如果他答應,從此我們分道揚鑣,不再糾纏相見,如果他不同意,那隻好按照現在我們的計劃進行。

我答應他不牽連仙界無辜,他答應我,等傾顏在仙界部署完,他自願赴死。

在我跟著隱青淵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鬆開了抱著他的手,然後抬頭看向隱青淵。

此時隱青淵神色落寞頹廢,眼眶起了薄薄的水霧。

他這麼聰明,應該猜到了我想說什麼.

而我也在和他的眼眸對視的時候,再繼續對隱青淵說道:

“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放下我們之前從前的恩怨情仇,千年前我不該把我父母的死,全都怪在你身上,也不該偷了你的精元在人間逍遙法外,我們就當從來冇有遇到過彼此,重新來過好嗎?!”

見我問他,隱青淵可能是不想讓我看見他已經泛紅的眼眶,於是從我麵前轉過了身去,用背對著我。

“你說的重新來過,是什麼意思?!”

“你當你的越衡仙君,掌管仙界,我回我的凡間,過我想過的生活。”

我跟隱青淵解釋。

“所以,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是嗎?”

隱青淵問我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有些嘶啞。

看著隱青淵立在我麵前的背影,儘管我心裡再難過,

我也還是對著隱青淵“嗯”了一句。

“千年前你就是因為我盜取了你的精元,害你失去了仙君之位,所以你才如此恨我。”

“如今精元已經物歸原主,我也為我當初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所以還請仙君不要再執迷感情,再次毀了自己的前程,這一次仙君能夠重回仙界,重當上越衡仙君,是因為仙界眾神還對仙君保持著敬畏與尊敬,若是仙君再次下界,恐怕再想回仙界,就冇這麼容易了。”

我都已經願意犧牲我自己的仇恨,不再糾纏隱青淵。

明明是我在放隱青淵的活路,為什麼現在倒是隱青這麼猶猶豫豫,磨磨唧唧。

“你真的認為我是因為你偷取了我的精元,才恨你的嗎?”

隱青淵轉過身看我。

他的睫毛已經濕潤。

或許他也知道,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還能這麼認真談話的機會,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還能這麼安靜相處的機會。

我把話說開了,等待我們的命運,隻有各在一方,或者一生一死。

“難道不是嗎?”我問隱青淵。

“若不是千年前我偷了你的精元,你也不會被迫落下凡塵,更不用吃這麼多的苦,南蓮也不會墮入魔界,而我的父母,宮時旭,也不會因此死去。”

我認真的在和隱青淵說著這些話,但是隱青淵隻是對我有些失魂落魄的笑,然後跌坐在了他的神椅上。

“那你希望我是答應你,還是不答應你?”

隱青淵已經有些無力的問我。

“當然是答應我。”

我回答隱青淵。

“我不希望你死,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永遠能好好活著。”

這是我對隱青淵最後的溫柔,隻希望他從今往後,能像他遇見我之前一樣,仙界之主,獨霸仙界,過著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生活。

“好。”

隱青淵緩緩對我說道:“既然是你心願,那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已經冇有了任何瓜葛。”

這一刻,我終於再次有了自由的感覺,就像是終於剝開了層層厚厚的黑霧,陽光終於出現在我麵前那般,世界一片光明。

“謝謝仙君!”

我趕緊的給隱青淵行了個禮,不過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隱青淵忽然施法困住了我。

我心裡一緊張,生怕隱青淵又是想對我耍什麼心眼,立馬緊張的盯著隱青淵看。

隻見此時隱青淵向我走了過來,將我向著他的懷裡抱了進去,低頭向著我的唇上親吻了下來。

滾燙的眼淚從隱青淵的臉上向著我的臉頰上滾落,他似乎是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但是卻又一句都說不出口,隻能將這些言語,全都融化進了對我的親吻中。

在隱青淵緩了好一會後,他才鬆開了保住了我的手,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再對我笑道:“既然我們已經把話說開了,那以後你在你的凡間,我在我的越衡天,從此我們不再相見,也不再相認。”

“不過,好歹我們也認識了這麼久,我送你離開越衡天吧。”

說罷,喚來神輦,送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