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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寧初夏點點頭,滿含深情的眸子,就那樣怔怔的凝視著傅墨霆,隻想在上手台前,再好好的看他一眼。

“傅爺,時間到了,該進手術室了。”

護士已經過來催了。

“好。”

傅墨霆說了句,就將寧初夏抱上移動床上,然後跟護士一起推著寧初夏朝手術室而去。

過程中,傅墨霆一直緊緊牽著寧初夏的手,而他們彼此的視線,從來冇有從對方身上離開過。

就好似永遠的粘在了一起。

“先生,請您讓讓,您擋到我們的路了。”

突然一名護士開口。

將傅墨霆和寧初夏的神思打斷,寧初夏循聲看過去,就看到了寧建國。

一瞬間,寧初夏的心猛的抽了一下。

寧建國竟然來了醫院?

而寧建國就好似雕像一般,矗立在一邊,就那樣緘默的看著寧初夏。

“初夏...”

寧建國突然開口,可是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嗯。”

寧初夏還是應了一聲。

二十三年來,雖然寧建國將所有的愛,全部給了寧茜和柳霜雪,即便因為這些事,她不隻一次跟寧建國對著乾。

說出謾罵而埋怨,以及恨之入骨的話,可是,骨子裡,寧初夏還是渴望他這個爸爸的。

能在這種時候,見到他,她心裡還很感激的。

“是,是傅爺告訴我,你得了腦瘤,今天手術,所以,我想來看看你。”

寧初夏被寧建國的話,怔了一下。

倏然,將感激的目光看向傅墨霆,淡著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傅墨霆這幾天以來,一直陪在寧初夏身邊,雖然竭儘全能哄她開心,對她好,恨不得將所有的愛給她。

但是,從寧初夏的眼底,他能清楚的看的到,還是有遺憾。

不管是媽媽的愛,還是爸爸的愛,都是那麼的嚮往。

所以,他纔去找了寧建國,希望在寧初夏手術前,他能來看看她,不要帶恨,不要帶埋怨,和什麼不滿。

隻是,單純的以一個爸爸的身份,心中裝滿對女兒愛的爸爸的身份來看看寧初夏。

給她鼓勵,加油,好讓她知道,爸爸也是愛她的。

此刻,麵對寧初夏的這句肺腑的謝謝,他的心裡更加確定,他真的猜透了寧初夏的心,這是她所渴望的。

隨即,他就將諱莫如深的目光,落在了寧建國的臉上。

“您有什麼話,就對初夏說吧!”

戰墨爵的話音輕輕落下,卻宛如巨石一般重重砸在寧建國的心上。

寧建國突然內心一澀,看著寧初夏那雙與她媽媽十分相似的眼睛,純潔無瑕,好比一塊美玉。

他忽的想起寧初夏小時候,粉雕玉琢的一個小姑娘,每天都會跟他要抱抱,奶聲奶氣的跟他撒嬌,那個時候多好啊。

可如今當初那個小女孩現在躺在病房裡,作為她的父親自己到底都乾了些什麼啊!

辜負了初夏的母親,不知道讓她受了多少委屈,現在患了重病他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寧建國雙眼不停閃爍,淚光乍現,但他知道自己冇資格哭,冇資格在他的女兒麵前流這種肮臟的淚水。

寧初夏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看著他的父親,一個已過五十歲的男人,在她麵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寧初夏的眼睛有些濕潤,有些說不出的壓抑感,這是她的父親,她的親生父親啊。

感受到寧初夏的目光,寧建國卻不忍和她直視。初夏得了腦瘤,自己卻毫不知情,對她漠不關心。

逢年過節也從未給她打過電話,問候一聲,甚至還巴不得寧初夏永遠不要回來。他從始至終就冇有扮演好父親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