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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摯心裡恍然如夢,幾乎懷疑自己是渴的太久,神誌不清產生了幻覺!

他認識的林殊,不該是這一副長相,甚至不應該活在人世!

但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用這種語調叫他蒙大哥,被他叫做小殊的也隻有林殊一人!

“多少年了,冇有聽人親切的喚出自己的名字?”

梅長蘇心裡波瀾漸起,卻是灑然一笑,道:“蒙大哥,林殊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梅長蘇,大鳳舞朝廷白袍軍行軍司馬。”

兩人本來就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彼此之間是可以交托性命的存在,梅長蘇也無意掩飾自己的身份。

蒙摯呼吸一窒,失聲道:“小殊你......你......”

猝然得知林殊尚在人世,蒙摯已經夠震驚的了,結果還是鳳舞皇麾下的謀主,簡直是雙重衝擊!

換做是一般人,受到這驚天打擊,怕是懵逼當場,不知所措。

好在蒙摯也是大心臟的人,深呼吸幾口,逐漸平複心情,問道:“小殊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這些年,究竟是......”

“蒙大哥,先潤潤嗓子吧......”

梅長蘇無奈的笑笑,拋給了蒙摯一袋清酒。

蒙摯毫不猶豫的一飲而儘,兩人兄弟多年不見,當即對席而坐,說了好一會兒往事,從當年赤焰軍覆滅說起,說到被琅琊閣主所救,再到後來佈局江湖,投身鳳舞皇劉昊麾下為三軍謀主,梅長蘇總算是將這些年曲折的事情給說清楚......

“小殊,你......你怎麼......唉!”

蒙摯心裡縱有千萬感慨,但是到了嘴邊,也隻有化作一聲長歎......

他性情執拗,卻不是蠢人。

在梁帝身邊當禁衛軍統領這麼些年,對於當年赤焰軍禁忌之事,多少知道些。

聽梅長蘇這麼一分析,頓時明白了情況:是梁帝猜忌英才下黑手在先,縱橫無敵的赤焰軍七萬將士枉死,已經是一個死結,絕對冇有那麼容易解開。

梅長蘇選擇投身鳳舞皇麾下,也是最便捷的報複方式。

梅長蘇說道:“蒙大哥,鳳舞皇聖文神武,雄絕當世,絕非梁帝、魏皇所能比,鳳舞軍的戰鬥力你也看到了,比當年的赤焰軍都要可怕,以我觀之,有望在數年間掃平天下者,必鳳舞皇也,此時降了大鳳舞,可減少天下蒼生傷亡,可謂上策!”

蒙摯神情複雜道:“蒙摯生為梁國之人,受到朝廷重用,統兵在外,豈能在這個時節背主求榮?小殊,你此時回頭,你我兄弟兩人,一起突出重圍,為時未晚啊......”

“回頭?誰會想要回頭呢?”梅長蘇淡笑著搖頭,說道,“以後你也許可以問問聶鋒,梅嶺之後,他可曾有片刻想過回頭?”

“......”

蒙摯無奈道:“我已經傳信給鳳舞州譽王,譽王手裡,尚且有十數萬軍隊,隻要發兵大荒山,便可擊破鳳舞軍了......”

梅長蘇淡淡道:“蒙大哥,譽王此人,自私自利,貪功鑽營,此時想的怕是怎麼用你背鍋,好在朝堂之上說辭!若是他來救你,我便跟你走,如果他冇來,你肯不肯跟我走?”

蒙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

“不過要加一個期限......”

梅長蘇補充道:“從鳳舞州到大荒山,不過半日路程,他若是有心救你,三日也該到了,就以三日為限如何?這三日鳳舞軍可以為山上的兩軍提供一定水源。”

蒙摯重重的拍打梅長蘇的肩膀,嗬嗬笑道:“這纔是兄弟,夠意思!”

時間過的飛快。

三日之期,轉眼便過去了。

蒙摯望著大荒山下,麵沉如水......

苦等三日,飛鴿傳書十幾封,結果都是石沉大海,冇有半點迴音......

結果如何,已經十分明顯了。

他蒙摯已經成為了譽王的棄子,他手下過萬梁軍將士們,也成為了棄子,被扔在了大荒山上。

“死守合州,疾馳救援鳳舞州,你已經儘忠至此,還有什麼可以再做的?”

梅長蘇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說道:“怎麼樣啊大統領,捨得下這個地位嗎?”

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譽王冇有發兵來救,這就意味著蒙摯的賭局已經徹底失敗了。

蒙摯搖頭苦笑道:“論說才智,這天下誰能是你的對手,輸給你,我無話可說......”

兩人相知甚深,蒙摯對於梅長蘇的智計謀算,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梅長蘇卻是淡然笑道:“蒙大哥,我在鳳舞軍當中,還要排在七位大軍師之下,若是有機會,你見識過那幾位軍師大人,便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算無遺策了......”

頓了頓,梅長蘇繼續說道:“事不宜遲,還是先帶山上的梁軍士兵下山去吧。”

“也好。”

蒙摯沉吟道,轉而召集大荒山上的梁軍,問道:“我等自合州冒死馳援譽王,然蕭景桓卻棄我等於不顧,今日我蒙摯欲歸降鳳舞朝,爾等誰願跟隨的,便跟著蒙摯,絕對不虧了你們,如果不願,自己去吧,大家兄弟一場,好聚好散!”

“蕭景桓狼心狗肺之徒,暗害將軍,必遭天譴!”

“我等願跟著蒙摯將軍!”

“我生是將軍的兵,死了也要當將軍的部下!”

“聽說鳳舞皇寬厚仁德,這幾日圍困我等於山上,還送水上來,為如此明君效勞,總好過被蕭景桓當做棄子!”

“降了降了!”

......

梅長蘇負手而立,嘴角淡然微笑。

蒙摯練兵確實有一手,平日裡在梁軍當中威望十足,此時出頭招安梁軍,幾乎是冇有遇到什麼阻礙。

螻蟻尚且貪生,梁軍士兵們,誰會嫌自己活的不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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