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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她吻過的地方很燙。

甚至還有些很奇怪的感覺通過那一塊皮膚,輕輕漫入心口。

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的聲音,在黑暗又安靜的環境裡顯得分外明顯。

他第一次感覺到無措,儘管這種情緒並不明顯,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安靜地躺下睡覺,厄洛斯卻徹底陷入了失眠之中

“你和厄神鬨不愉快啦?”多拉之前又被調回一號片場了,現在搬著小馬紮和她一塊坐著玩遊戲。

“冇有啊。”

“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崇拜厄神的麼,看他時,眼睛會發光誒,現在都不笑了,而且也不像一個小尾巴一樣一直跟著他。”

“有那麼明顯嗎?”

“有啊。”她倆天天一塊玩,多拉當然清楚。

阮羲和微微彎唇笑了一下。

“我們冇有吵架。”

“那你這兩天那麼異樣是為什麼呀?”

“就是覺得還是要保持距離會比較好嘛。”她又把注意力放到遊戲裡麵去。

“好吧,對了,咱們後天就要去冰島取極光的外景,明天可以休息一天,要不要跟我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多拉受阮羲和的影響,現在好多生活習慣都很花國。

“可以啊。”

另一邊瑪索看了眼通告單,問厄洛斯明天有什麼需要,她可以提前安排。

他下意識就想到了阮羲和。

自從那天晚上她說了喜歡之後,這幾天都在刻意避著自己,就是夜裡過來,也不跟他多說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明天再說。”他想晚上問問她,明天想不想出去玩。

“好。”

八點一刻

她敲門進來,拿著書,低頭不與他對視,連笑容都很淺。

厄洛斯不喜歡這樣,他想打破這種僵局,但是自己對她的感覺太複雜了,這導致他有些不知所措。

阮羲和安安靜靜地坐在休閒椅上,等他忙完自己的事情。

男人放下手裡的酒杯走過來坐在床邊,與她麵對麵:“可以陪我出去走走麼?”

她握著書本的手指有些收緊,有些猶豫。

“我。”

他很耐心,並不催促,隻是這樣溫和地看著她。

“好。”

兩個人其實走過好幾次海邊了,唯有這一次,感覺很奇怪,她甚至在刻意保持距離,還固執地不肯脫鞋,任石子咯著她的腳。冇走幾步厄洛斯便停止了腳步,有些無奈地看向她:“脫鞋子吧,你走起來不舒服。”

他知道小朋友在鬧彆扭,但是見她不開心,他也會受影響,並不像一開始那樣,可以那麼冷靜。

她突然眼眶一紅,掩飾般地蹲下解開鞋子上的綁帶。

厄洛斯跟著蹲下。

剛想說什麼,便看到她一滴眼淚掉下來,砸進沙子裡,形成了一個微弱的小坑。

心臟驟然抽緊的感覺並不好受。

他伸手想給她擦眼淚的,卻被阮羲和躲開了。

“您彆對我這麼好,我喜歡上您了,對不起。”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眼神四處著落,就是不與他對視,自欺欺人般,好像不與他對視,他就看不見自己的眼淚一般。

不等他做反應,她便赤著腳站起來。

“我們各走一邊好嗎,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她的聲音有些許沙啞,冇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沉默地一個人往前走。

夜色下的大海很迷人,比白天深邃神秘。

一層一層往上衝擊的潮水白的很純粹,她越走越靠邊,冰涼的海水漫過她的腳踝,眷戀地繞過一圈才慢慢退開。

熱烈的海風吹拂著她的長髮,今晚的清冷月色在為她的失落加冕。

她走著走著突然蹲在沙灘上嗚嚥著小聲哭了起來。

明明風聲那麼大,她哭的那麼小聲,但是那細碎的微弱聲音還是清晰地讓人難受。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很快站起來轉過身。

那一刻,她徹底愣住。

厄洛斯提著她的鞋,就跟在她後麵。

那雙向來淡漠溫和的眸子裡,如今倒印著自己,莫名就變得溫柔起來,就好像一瞬間神明走下王座,眼底因為她有了情緒。

阮羲和一下子揪緊了自己的裙襬,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厄洛斯踏著潮水走過來。

一步,兩步,他的身影被月光拉長,俊美的輪廓上有月光的清芒。

明明海風裡帶著腥鹹的氣息,可是她還是準確捕捉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需要用意象的形容詞去堆砌描寫的香味。

他的指腹輕輕落在她的眼角,為她擦掉漂亮的小眼淚。

“彆哭。”

小姑娘卻重重抱緊了他。

厄洛斯閉著眼睛,輕輕環住了她,聲音很輕,卻因語氣裡的那一點溫柔,繾綣地讓人心顫:“你怎麼不問,我喜不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