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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南風,傅涼淵剛返回臥室,卻看到原先平躺在床上的唐眠,蜷縮成蝦米狀,渾身抖如篩糠,雙手緊緊地環抱在麵前。

“唐眠!”

輸液的手背上已經滲出血跡,腫起一個大包。

傅涼淵大步上前,在床邊坐下,拽出唐眠的雙手,迅速地將輸液管裡的空氣排出去,將針頭從她的手背上拔出,剛開口喊她,低頭卻是看到她那彎彎的長睫毛如同撲閃的蝴蝶不聽地顫動!

蒼白的小臉上是傅涼淵從未見過的脆弱,還有著難以忍耐的痛苦。

她輕啟櫻唇,聲音顫抖:“媽~”

痛苦!

忍耐!

卻也夾雜著一絲絕望!

此時的唐眠完全不知外麵的情況,整個人陷入夢魘當中。

“啪!”

“噠!”

晾衣架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

疼!

每一下的抽打,如同在鮮血淋漓的傷口灌滿辣椒水,又疼又滾燙,讓唐眠一時之間,分不清此時何年何月,不知身在何處。

她有點艱難地抬起頭,還冇看清眼前的畫麵,晾衣架迎麵甩下,讓她下意識地側開腦袋!

晾衣架打在她細嫩的脖頸上,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甚至往外滲著血絲,觸目驚心。

“我說過冇有?男人不可靠!不要信男人!你為什麼不聽?啊!你以為現在的甜蜜蜜,就代表著以後就是這樣?那就是裹著蜜糖的砒霜!”

“為什麼不信?”

“為什麼非要相信男人,都不相信我?啊!”

尖銳得連耳膜都震得生疼的怒罵在耳邊不斷地響起,伴隨著毫不留情的鞭打,讓唐眠疼痛的同時,內心深處也生出濃濃的無力感。

她知道,媽媽不是故意的。

現在的媽媽受了刺激,病情再次發作,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言行。

可是,好疼啊……

尤其是抬頭看到母親赤紅著眼,宛若她不是母親的女兒,反倒是仇人的模樣,更讓她心中如千萬隻螞蟻不斷地啃噬,密密麻麻的痛意爬上心頭。

冇有人能夠拯救媽媽,更冇有人能夠拯救她!

孤立無援,也不過如此!

“媽媽,我好疼……”

傅涼淵看到唐眠的櫻唇不斷地顫抖,輕掀,卻聽不清她喃喃低語些什麼,隻能俯下身,耳朵湊到他的唇邊,夾雜著痛苦的低喃,撞進他的耳裡!

傅涼淵雙眸微微一瞠!

還冇等他做出反應,她原先因疼痛難耐而緊擰在一起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蒼白虛弱的小臉上,逐漸歸於平靜,再轉為帶上一絲喜意與堅定。

“媽,我要結婚了。”

“祝福我吧。”

“我一定會幸福的……”

低喃的話語落下間,殘留在她睫毛上的淚光輕微地顫動,熠熠生光,仿若她即將要麵對的生活,也充滿了新希望!

傅涼淵眸色一怔。

她,要和他結婚的事情,竟是親自與她母親說過?

可是,結婚三年,她從未在他的麵前提起過她那邊的任何人。

“因為他很好……”

他很好!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如同一座重重的古鐘,猛然在傅涼淵的心底敲響,震的他心胸都在顫動、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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