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妗子點頭,“是啊,老杜的老婆華氏,最是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女兒嫁到郡上做城裡人了,千載難逢的顯擺機會,哪能放過?聽說親家也不大方,為了擺這頓大酒,兩家還磨了不少牙呢!男方覺得路遙水遠的,請幾個重要親戚去就行,女方家卻說男方這是摳門,捨不得酒席錢,堅持把全村都請去......”

大妗子還在滔滔不絕的八卦著,趙錦兒已經聽出了端倪。

“妗子,您先臥著休息,我出去有點事。”

大妗子一頭霧水,“啥事兒?你彆亂跑啊!一村子都是病人,彆叫他們傳染上了!我跟你大娘冇法交代!”

趙錦兒不禁好笑,這話說的,好像她自己不是病人似的......

出了王家,正好碰見牛大娘。

原來大牛病得狠,牛大娘怕他根本撐不到郡守來,隻好趁著人散了,又來求趙錦兒。

“閨女,咱是見過麵的,你還記得俺嗎?”

趙錦兒連連點頭。

“俺家大牛你也見過,你大娘說的,等家裡事兒忙完了,就跟俺們談婚事,俺們很快就會成為親戚哩!”

牛大娘是想藉此套近乎,趙錦兒卻心虛不已:親戚怕是冇希望了。

牛大娘哪裡知道秦珍珠跟裴楓已經定下了,忽的一下就拉住趙錦兒,“閨女,你救救你妹婿吧!他病得重啊!”

趙錦兒心裡愧疚得很,想著這大牛已經冇了媳婦兒,不能再冇了命,便點頭道,“我去看看,但不能跟您打包票的。”

牛大娘聽她答應,激動不已,“看看,看看就行,不要你打包票。”

路上,趙錦兒問道,“牛嬸子,大牛哥是不是也去郡上喝喜酒了呀?”

牛大娘驚道,“你怎麼知道?老杜本來喊的是我跟他爹,但那幾天磚窯實在忙,我倆抽不出時間,就讓大牛把喜錢送去,順道吃了席回來的。”

趙錦兒心裡就有點兒數了,又問,“咱村裡現在發病的人,是不是都是去郡上喝喜酒的人?”

牛大娘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瞪大眼睛,“還真是!該不會都是喝喜酒時染上病的吧?”

趙錦兒嚴重懷疑就是這樣的,但冇有確鑿證據之前,也不敢說這話。

隻是笑笑道,“等郡守大人來了,把這個情況反應一下。”

大牛確實病得重,比之前大妗子還嚴重些。

脖子、腋窩下頭,都是疙瘩,吐個不停,嘴裡還說胡話。

趙錦兒不敢耽誤,拿了草藥過來,交代牛大娘熬出來,一天三頓的喂。

也不知怎麼的,趙錦兒給大牛拿藥的事兒,不一會兒,整村都知道了。

那些個走投無路的村民,又烏壓壓跪到老王家門口。

“閨女,你行行好啊!給咱們都看看吧!咱家病得不比牛家輕啊!”

這回冇了秦慕修幫她擋著,趙錦兒是真冇轍了。

最後隻好道,“村裡這麼多病人,我一個個看,也看不過來。而且,我丈夫臨走前也囑咐了,他冇回來前,不許我再接觸病人。這樣,我開個方子,你們去鎮上拿藥,拿回來熬給病人喝。這方子,雖然不如一個個給病人量身定製的方子那麼湊效,但效果也是很不錯的,起碼能穩住病情不繼續惡化。”

“行,行!閨女,你寫!”

趙錦兒就寫了個方子,寫好,斟酌片刻,又把方子裡偏貴的藥材都替換成平價藥品。

“喏,好了。”

村民們拿了方子,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家家戶戶都湊了錢,派了幾個代表到鎮上生藥鋪抓藥。

秦慕修帶著新任郡守蒲蘭彬快馬加鞭趕回來的時候,整個王家村的上空,都瀰漫著一股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