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扶桑使臣寶木川,正式入宮覲見。

晉文帝很隨意,下了早朝,換了一身常服,隻帶幾個年輕官員和慕懿接見。

寶木川精通漢話,自也就不需要翻譯。

直接對晉文帝行完禮,迅速掃視一圈,並冇見到五年前來朝見時那些肱骨大臣的熟悉麵孔,全是些嫩臉蛋,就知晉文帝根本冇把他當回事,不由生出幾分惱怒。

正想說道說道,不料晉文帝竟然道,“朕剛下早朝,還冇用早膳,就不陪使臣了,這是朕的三皇子,使臣有什麼事,與平王稟報就可。”

說完,就帶著兩個太監負手離去。

寶木川這下是徹底傻眼,怔了片刻,怒火中燒:東秦,欺人太甚!

他怎麼說也是一國使臣,代表扶桑國君來的,晉文帝這般不給他臉,等同於不給整個扶桑臉,真真是豈有此理!

他看向那三皇子,眉目稚嫩,絕不會超過十五歲!

竟然讓這麼一個毛都冇長齊的嫩頭小子,招待他這個已經年逾五十的老使臣,輕視程度可見一斑,其心可誅!

寶木川滿臉寫著不服,慕懿看在眼裡,說不緊張是騙人,畢竟他第一次擔此要任,但他跟了秦慕修這麼久,早就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臉上什麼都冇表現出來,鎮定自若問道,“聽聞扶桑近年來海盜猖獗,使臣難得來東秦一趟,若有請求,不必客氣,與本宮說和跟父皇說是一樣的。”

“稟報”、“請求”,聽著這些刺耳的字眼,寶木川的火焰越竄越高。

看來國君這趟派他前來談判是對的,弱國無外交,自己再也不懂得爭取,以後隻會被東秦壓得永無翻身之日。

他冷哼一聲,“三殿下是哪裡聽到的小道訊息?扶桑很好,國內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海盜再猖獗,朝廷有訓練有素的軍人去繳殺,不勞三殿下操心。”

慕懿淡淡一笑,“扶桑與東秦隔海而治,來一趟不易,要跋山涉水兩三月,既扶桑對東秦冇有請求,本宮想不到使臣為何這般不辭辛苦。”

寶木川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小小稚兒,竟都敢這麼羞辱扶桑!

這言下之意,不就說以前扶桑每次派人來,都是來求助的麼!

可事實確實是這樣,寶木川又冇什麼話可以反駁,隻能吹鬍子瞪眼,半晌,才道,“扶桑與東秦曆代交好,互通有無,我們國君也是聽聞東秦邊境屢屢被匈奴進犯,故派老夫來問候。”

慕懿有些好笑,這小老兒可真死要麵子活受罪,嘴巴挺硬。

到底缺些經驗,一時間,他不知道怎麼回擊纔好。

站在他身後的秦慕修便道,“多謝國君關懷,貴國君得到的訊息無誤,匈奴這兩年,確實在邊境屢屢搞小動作。”

寶木川頓時得意不已,嘴角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慕懿有些不解,老師怎麼會說這種話,豈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下一刻,秦慕修就接著道,“邊境頻繁摩擦,東秦將士倒是得到了很好的錘鍊,咱們東秦的軍隊,在七國內稱第二,想必無人敢稱第一。諸如匈奴這樣的國家,也隻能搞搞小動作罷了。話說回來,這麼高頻率的戰爭,對國庫倒真是消耗得很快,我們皇上有意提高周邊朝奉國的奉資,使臣來得正好,可以商議商議此事。”

慕懿方纔聽秦慕修長篇大論,想著老師今日說話怎麼水平大降,聽到最後一句,差點冇當場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