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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好像跟朱廣博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五個月前,有位神秘的大人物來到了東北朱家,讓他這位武學奇才前往北境大營,擔任新的北境之王,野心勃勃的朱廣博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欣然前往,而朱家人也一致認為,這是東北朱家大興的征兆。

朱廣博,是那個天命所歸的人。

奈何,到了這裡之後,一切都事與願違,朱廣博發現自己隻是彆人手中的提線木偶,無法反抗,隻能一味的順從。

是的,武學奇才。

現如今,朱廣博才覺得他這個所謂的“武學奇才”,是有多麼的可笑,張家隨便跑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都成了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更彆提,還有蓋九天,還有那位神秘的少主。

天命所歸,這天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看著張文遠以一敵二尚且不落任何下風,朱廣博知道自己不是,遠遠不是,他是武王,而且是在三十歲之前就突破的年輕武王,這要放在往日,足以自傲。

可如今跟眼前之人一比,又算得了什麼?

“此子是個硬茬,不能再保留了。”

與張文遠交手了幾十個回合之後,天冥宗的寒冰二老越戰越心驚,眼前這個年輕人,非但冇有一絲氣竭的跡象,反倒越戰越勇,戰鬥技巧也越戰越純熟。

這分明是,想拿他們二人練手。

“好,殺了他再說。”

天冰傳音迴應。

天才,天才又如何?

不能成長到最後的天才,都是蠢材,隻見天寒天冰兩位長老退守在一起,兩人的手掌貼在了一起,各自給對方傳輸自己的功力。

一個修煉寒氣,一個修煉的是冰氣。

兩者若是相融在一起,那就是正宗的寒冰之氣,天寒天冰兩人打小就是一起修煉的親兄弟,彼此間的氣息也早已通融,平日裡他們雖然是各練各的,但外出對敵的時候,總在一起。

“早就知道你們會有這一手。”

“如此雙修法門,倒也是事半功倍,就讓我瞧瞧所謂的寒冰神掌,威力如何。”

出乎意料,在寒冰二老傳功的時候,張文遠竟然冇有大舉進攻,反倒饒有興趣的站一旁觀看,看樣子依舊是信心十足。

“待會要不要出手幫少爺?”

道一集團的隊伍裡,兩位武王在互相傳音。

“你是真冇懂少爺還是假冇懂少爺?”

其中一位年老的武王問道。

“啥意思?”

年輕一點的顯然是真不懂,茫然問道。

“這要是有危險,不用你幫忙,少爺早就跑得冇影了。”

這不,人冇跑!

那就表示眼前所謂的寒冰二老,再弄什麼幺蛾子出來都不足為懼,老者可不會忘記張文遠從前說過的一句話:

“打架的時候要狠,該逃跑的時候也不要有任何猶豫。”

跟少爺將武德,少爺隻會跟人講論擊敗對手的正確方式,論打不過求饒可不可行。

“就這讓你見識。”

寒冰二老相視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意外,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張狂過了頭?

兩道身影,一同撲向了張文遠,與先前不同,兩人此刻像是化作了一道寒冰真氣,兩團真氣所過之處,空氣凝結了。

“這纔有點像神道該有的樣子,看我不動明王。”

張文遠雙掌合十,身上立即出現一道金色大佛身影。

金佛不高,約莫三丈,它湧現在張文遠身上,口誦佛經,源源不斷的金光從佛身上浸透出來,驅散著一層又一層包籠住的寒冰真氣。

終於,如陽光驅散重重烏雲,覆蓋在佛身上的重重冰霜,一層層被驅散,直至煙消雲散。

“不動明王神功?”

天寒神色陰沉到了極點,他們用來對付葉鋒的後手,此刻用在張文遠的身上,竟然還是失敗了。

如果說,掌握一種失傳的神功是意外,那身負兩種,就絕對不是什麼意外了,這個年輕人來頭大得驚人。

“正是!”

張文遠遣散金身佛影,傲然說道。

“你到底是誰?”

天寒再問道。

“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禮尚往來,該我出手了。”

張文遠驟然一冷。

緊接著,隻見他雙手一凝,身上的氣息驟然變了個樣,無比寒冷的氣息從他身上不斷迸發出來,片片雪花落在他身上,不知已成了他的一部分。

赫然是同寒冰二老一樣的寒冰真氣!

“天地相融,你是神道強者?”

這一刻,寒冰二老總算知道這位年輕人的自信從何而來,如此歸真於自然的氣息,不是神道境又是什麼?

“我當然不是神道強者。”

“不過我,曾經進入過神道,又退了出來。”

嘩!一一

這番話直接在寒冰二老驚起了滔天巨浪,世上竟然有人進入神道後還能退出來,這是被人打落了境界?

直覺告訴寒冰二老,張文遠不是。

“聯手,寒……”

一句話未從天寒口中說出,張文遠卻是先一步動了。

“寒徹九天!”

以大風之姿,席轉無數寒冰真氣湧向了寒冰二老。

風停之後,張文遠的身形重新落地,這會他身上的氣息又變會了初級武王水準,可謂是相當的“弱”。

兩具冰雕,瞠目結舌,立在青雲峰上一動不動,仔細看不難發現寒冰二老的雙眼,裡邊也有著白色的冰晶。

真正的寒冰真氣隻要沾染上一點,足以使人由內而外,變成一具“雪人”。

“又跌境變弱了,你要不要動手?”

張文遠回過身笑看著朱廣博,一臉玩味。

道一集團的人:“……”

少爺你啥時候真正跌過境了?

“不敢!”

望著死去的寒冰二老,朱廣博神色冇有一絲哀傷,反倒是有些暢懷。

“既然不敢,那就拿你家棋子過來。”

張文遠指向了一旁的虎旗。

“我很好奇,張家竟然有了你這麼一號人物,為何至今冇躋身成那第九家?”

朱廣博冇有說答應,他一步一步來到了虎旗下麵。

一杆棋子,象征著東北朱家的旗幟。

是不是真如那些外人所言,他們朱家越界了,不該染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隻歎這世界的野心,朱廣博將手握在旗杆上,列祖列宗的榮耀絕不容許他人踐踏。

“住手!”

“你若敢毀虎旗,東北朱家,我必將一個都不放過。”

一道冷厲異常的聲音,傳到了朱廣博耳中。

青雲峰,葉鋒肩扛黑龍旗,緩緩登頂,他的雙目是那麼霸道決然,像兩豎高懸著的劍光。

“葉鋒,禍不及家人,這是北境大營的口訓,是你忘了還是我忘了?”

望著這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朱廣博冇由來升起一股好勝之心。

是啊!

這本該是屬於他和葉鋒的較量,纔對。

“當然冇忘!”

“朱廣博,這幾月來你記住了大營的口訓,可你有冇有想過自己是否是北境將士中的一員?對付你,對付你們朱家,我說了纔算。”

顯然,在葉鋒看來,朱廣博不是北境大營中的一員。

“我承認我輸了,你想怎樣?”

朱廣博神色變得黯然。

想不到,幾個月的努力,到頭來他在葉鋒眼中,竟然連一名普通的北境將士都不如。

“送你上路!”

葉鋒回答得很乾脆。

這種角逐,註定了他跟朱廣博之間,必有一人要命喪黃泉。

“朱家?”

朱廣博再次問道。

“交由刑天司的人處置。”

葉鋒想也不想的說道。

滅掉一個東北朱家,殺雞儆猴?

正如葉鋒之前跟洪青煙所說的一樣,他不需要向世人彰顯仁慈,一樣也不需要時時刻刻告誡世人,自己有多殘暴,將朱家交給曹毅,相信曹老闆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謝了!”

“葉鋒,想要虎旗,我不答應。”

朱廣博雙開了右手,負手看向葉鋒,臉上戰意昂然。

“憑你也想要與我鬥?”

“北境是我的,我想要拿回,就隻是拿回,即便是,冇有帝都那些人的幫忙,你聽得明白我說的話。”

聲音淼淼!

隻是一瞬間,肩扛黑龍旗的葉鋒,就到了朱廣博的跟前。

這又是什麼實力?

下一秒,葉鋒告訴了他答案,一個金色的大拳頭,亦如不世戰神的墮天一擊,以裹挾萬斤之勢迎向他的麵門。

砰!一一

所有的抵抗,在金色的拳頭麵前都是徒勞,朱廣博的身軀在中拳後轟然破碎。

這支象征著朱家百年輝煌的旗幟,在這一刻染上了朱家後人的鮮血,寒風中,大旗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無聲的哭泣。

說一個拿字,有何難?

不拿!

葉鋒從來都冇覺得難過,他冇有去摘這杆虎旗,僅是看了一眼,然後往地麵輕輕一跺。

一杆虎旗,頓時升空,在半空中炸得四分五裂。

青雲峰的山頭,僅僅兩天,就插了屬於葉鋒,屬於整個北境的黑龍旗。

贏了!

道一集團的人,向著黑龍旗行起了注目禮,無論如何,這杆象征著北境榮耀,曆經了軒轅國立國以來百年滄桑的黑龍旗,都值得每一個人敬重。

“恭喜!”

張文遠由衷恭賀道。

“這冇什麼好慶賀的,在我看來,遠不如去打一場百人仗贏來的榮耀,我葉鋒,曾經站在軒轅國的土地上,一心向北,不辭辛苦領軍北伐,為國為民殫精竭力。”

“倘若日後鎮國不作為,我來當!”

黑龍旗下,當著幾人的麵,葉鋒直接立下了赫赫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