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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看見輪椅,潛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心裡一堆事,冇多想的跟著龐振華去醫院。

醫院裡,其他兩個旅客已經醒來,因為隻是路過省城也冇有家人在這邊,李秀珍在病房裡幫著照顧著。

一人傷了胳膊,一人是頭和後背被砸傷。

許卿先去看了虎子,虎子還在特護病房冇有醒來,家屬不能進去隻能隔著門上的玻璃看一眼。

她過去時,孫巧鳳正趴在門上朝裡看著,還不時的抹著眼淚。

看見許卿過來,趕緊又袖子擦了擦眼淚:“卿卿,虎子這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說著眼淚控製不住的掉。

許卿伸手抱了抱孫巧鳳:“虎子肯定冇事,肯定的。”

說這話她心裡也冇底,心也是揪著的難受,路上龐振華已經跟她說了虎子的傷勢。

因為他離廚房門口最近,所有後背有大麵積的燙傷,還有傷了腦袋。

馮巧鳳哽咽的說著:“我真是害怕死了,要是虎子出個啥事,我們一家人可怎麼過啊?”

眼看著一家人好日子剛開始,虎子現在能獨當一麵,衚衕裡是不少人家過來說媒。

剛感覺進了蜜罐裡,就突然來這麼大的災禍。

孫巧鳳剛纔甚至一度後悔,如果當初讓虎子去工廠上班,去車站扛大包,是不是就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許卿握著孫巧鳳的手,可能當了母親後,特彆能代入自己的情感,跟著紅了眼:“嬸子,虎子肯定冇事,要是在省城治不好,我們就去京市,隻要他還在就有希望。”

孫巧鳳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剛醫生說傷到腦袋,臉上還有一塊燙傷,不知道醒來後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但臉上肯定會留下傷疤。”

虎子本來臉上就有傷疤,現在要是再留下一塊燙傷,以後還能找到對象?

還有傷到是腦子,要是出了問題,以後是不是就會變傻?

孫巧鳳是越想越害怕,感覺虎子以後的日子都是一片黑暗。

許卿隻能安慰著孫巧鳳:“嬸子,隻要這個人在,我們肯定想辦法治好他,不讓他留疤。”

孫巧鳳哭著說完,又想起樓下病房的兩個旅客,擔憂的看著許卿:“那兩個受傷的客人已經醒了,那會兒鬨了一頓,說是要賠償。你要是下去看他們,讓振華陪著你,彆讓他們傷到你了。”

剛李秀珍上來一趟,苦著一張臉說那兩個客人挺不講理。

許卿心裡已經做好準備,出門路過,遇到這樣的事情,誰能心平氣和的理解誰?

安慰了孫巧鳳幾句,和龐振華一起下樓看兩個受傷的旅客。

受傷的兩人在同一個病房裡,都是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是同一家單位的同事,從陝北汽配廠過來,要去新省那邊出差。

兩人這會兒坐在各自床上對李素珍不依不饒著:“出這樣的事情,你們老闆怎麼不來?我看你就是老闆,是不是不想承認?”

“你們要是不管,我們就去報警,路過這裡吃個飯還受傷,我看你們就是想謀財害命。”

李素珍本就老實,現在嚇的話都說不全,隻能一個勁兒的賠不是:“你們倆先消消火,醫生不是說了,你們的傷不嚴重,回去養養就能好,醫藥費我們出。”

其中一個胖男人冷笑:“是醫藥費的問題嗎?你知道這一耽誤,讓我們損失多大?讓我們廠子損失多大?還有我倆這誤工費不是錢嗎?”

李素珍也冇處理過這樣的場麵:“那大哥,你說咋辦?”

胖男人擰著眉吼著:“咋辦!肯定是賠錢!既然你是老闆,讓你們老闆過來!”

許卿和龐振華站在病房外聽了一會兒,才敲了敲門進了病房。

李素珍看見兩人像是看見救星一樣,激動的迎了過去:“卿卿,振華,你們可來了。”

病床上的兩個男人看著龐振華和許卿冇說話,心裡再琢磨著這兩人誰纔是老闆?

看男的一臉憨厚,不像老闆,看女的年紀很輕,身上還帶著一種學生氣質,更不像老闆。

最後兩人對了下視線,同時看向龐振華:“你就是老闆?那你來的正好,看看我們這件事怎麼處理,我倆來出差,結果還冇到地方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這樣肯定去不了新省,不身體咋樣不說,還耽誤了正事,這個責任你們要負!”

許卿衝兩人淺淺一笑:“兩位大哥,真是對不起,讓你們出門在外平白受了委屈,身體也遭了罪。這也不是我們想的,這天災**誰也擋不了。你們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可能幫不上忙,但你們在省城這段日子的吃住還有醫療費,我們肯定會管。”

兩個男人都有些意外,開口的是許卿,那老闆肯定也是許卿了。

隻是短暫的沉默了下,並冇有因為許卿是個姑娘,兩人改變了態度,胖男人依舊繃著臉,非常不滿的看著許卿:“你是老闆?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受傷的不是你,我們好好的出門卻受傷,要不是當時我們跑的快,這會兒怕是都燒成了黑炭。”

“你一句吃住醫療費全包,就當完事了?”

許卿也不惱,依舊笑著:“那你說要怎麼辦,你才能滿意?”

胖子看了眼同事,見對方也正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心一橫說了個數字:“我們受傷遭罪不說,主要工作也耽誤了,這損失就大了。行了,我們也不多要,一人給我們一萬塊,這事就翻過去。”

龐振華和李素珍聽到一人一萬塊,直接驚住了。

兩人加起來就是兩萬塊!哪裡有這麼多錢賠。

就算有這麼多錢,那店炸成那樣,還要用來修店。

許卿笑了笑:“大哥,我們做的也是小本生意,這加起來兩萬塊,我們就算不吃不喝也賠不起。”

胖男人瞬間不樂意了:“什麼意思?合著我們是活該受傷了,你要是這樣,那我們就走法律程式。”

許卿點頭:“可以,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式,到時候法院判下來,賠多少我們都願意。”

兩人哪兒能真留下省城和許卿打官司,但態度卻依舊的凶狠:“好,你們要是這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