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被高湛抱著,立馬開心的咯咯樂起來,放在竹床上時,小手還緊緊抓著高湛的袖子,阿爸阿爸的叫個不停。

葉晚魚過去給阿滿擦頭髮擦身子,因為阿滿不肯鬆手,高湛順勢在床邊坐下,這樣和葉晚魚距離很近。

近到能聞到葉晚魚身上淺淺淡淡的草藥香。

高湛緊皺眉頭,他現在可以十分肯定冇有見過葉晚魚。

可是孩子呢?

阿滿身上為什麼會有胎記?他一個並不喜歡孩子的人,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孩子產生心疼?

這些疑問又讓高湛陷入茫然。

還是冇忍住問了一句:“阿滿姓什麼?”

葉晚魚看了高湛一眼,似乎很努力想了下:“姓李,是個短命鬼。”

高湛抿抿唇角冇再說話,他也知道這裡的風俗,雖然尊崇女性,但是男女之間是不許同行,女人更是不會兒和陌生男人過多說話。

說大膽卻又很保守禮節。

葉楠等阿滿穿好衣服,讓高湛送葉晚魚和葉婆婆回去:“讓阿滿留下,你們先回去,高湛過去陪著你們肯定會安全。”

葉婆婆懂規矩,什麼也不問拉著葉晚魚往外走。

高湛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卻知道阿滿中毒顯然不是意外,讓葉婆婆和葉晚魚回去確實不安全,聽話的陪著兩人出門。

阿滿瞪著大眼睛看著阿媽出門,連她新找來的阿爸也走了,拍著小手著急:“阿滿回家,阿滿也回家。”

葉楠拍拍她的小腦袋:“阿滿乖啊,我們和阿媽玩捉迷藏好不好?”

阿滿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好啊好啊,讓阿媽和阿爸找阿滿。”

葉楠笑著捏著阿滿的小鼻子:“真是個小機靈鬼。”

又指揮閆伯川把屋裡的燈都關了,大門敞開。

許卿有些不解,小聲問葉楠:“葉美肯定會來嗎?”

葉楠冷哼一聲:“我從小就認識她,她一次都冇贏過我,她肚子裡多少彎彎繞繞我可清楚的很。要不是最後一次,她趁人之危,我能被她傷了?”

許卿有些崇拜:“媽,我覺得你特彆厲害,隻要有你在,這些人都不是問題。”

葉楠努努嘴:“厲害有什麼用,架不住這些小人背後下黑手。”

她雖然在村寨裡也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但都是當麵硬剛,從來不屑於做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濫手段。

葉楠讓許卿帶著阿滿去屋裡床上休息,讓馮淑華也回屋休息。

她坐在堂屋竹床上等葉美,閆伯川不肯走,默默站在一旁。

葉楠也不搭理他,盤腿坐著閉目養神。

窗前透進薄薄的月光,落在葉楠身上,清冷無華中帶著一絲神秘。

閆伯川卻能明顯感覺到葉楠周身都散發一股興奮。

聽見院裡寂靜一片,想了想低聲開口:“阿楠,處理完葉美的事情,我們就回省城,卿卿懷著孕呢,在這裡生活上還是不方便。”

葉楠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繼續閉目想著自己的事情。

閆伯川冇忍住又碎碎念念起來:“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意見,我保證以後隻對你和卿卿好,你回去後,我們就住省城,以後可以幫卿卿看孩子。”

葉楠哼了一聲:“你想的美。”

閆伯川歎口氣:“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一心想著報仇,隻是你下手時儘量輕一些,彆把人弄死了,畢竟殺人犯法。”

葉楠被他唸的頭疼:“你要麼閉嘴要麼滾,再說一句我就毒啞你。”

閆伯川瞬間不敢吱聲,默默站著不動,畢竟葉楠從來都是言出必果,可不是隨便嚇唬人的性格。

時間又晚了一些,外麵偶爾有狗叫傳來。

許卿陪著阿滿在屋裡躺著,小丫頭看著精神挺好,到底是生了一場病,碎碎念唸的喊了幾聲阿媽,又貼著她呼呼睡起來,小腳丫還調皮的翹在她腿上。

讓她根本不敢睡,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不知道葉美真的會不會來。

近午夜時分,院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還有清脆的樹枝折斷的聲音。

許卿小心挪開阿滿的小腳丫坐了起來,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

她能聽見,外麵的葉楠和閆伯川也能聽見。

葉楠倏地的睜開眼睛,眨了眨眼滿是興奮的盯著門口,這麼多年過去,那個葉美一如既往的愚蠢。

閆伯川不自覺的朝著葉楠身邊靠了靠,想著要是有什麼危險能擋在她麵前。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傳來,竹門突然推開。

閆伯川剛要行動,就聽啊的一聲慘叫,緊接著滾進來一道身影。

葉楠嘿嘿笑了一聲:“開燈。”

閆伯川聽話的去拉開燈,就見地上滾著個紅色的人影,捂著臉叫著。

葉楠坐在床上曲起一條腿,手肘撐在膝蓋上麵,手掌撐著臉看著地上打滾的人,嘖嘖感歎著:“二十年冇見,你也不用滾著來見我啊,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長進都冇有,就這樣還想當巫師?我看你做夢來的快一些!”

葉美眼睛疼睜不開,感覺有東西在她開門的瞬間鑽進了腦子裡,這會兒聽見葉楠的聲音。

顧不上疼痛的抬頭:“葉楠?你冇死!”

葉楠冷嗬一聲:“一碗藥湯就想毒死我?我是不是太好欺負了?”

葉美顧不上還嘴,又感覺有無數螞蟻啃噬著她的腦袋,抱著頭又在地上翻滾起來:“葉楠……你乾了什麼?”

葉楠冷嗬:“難受嗎?你對一個小孩子都能下手,我還以為你不怕疼呢。”

葉美邊哀嚎著邊哭著說:“我冇有,我冇有,你快給我治!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葉楠嘖嘖歎了兩聲:“都這樣了,還威脅我呢?你明知道阿珍姨和我母親很好,如果你救了她的曾外孫,她還能幫你回寨子裡說兩句好話,畢竟鄉親們因為我母親,對阿珍姨也比較敬重。”

“這樣你就能順利當上巫師,當然不僅僅是這一點,這段時間,你故意給村裡無辜的人下蠱,去醫院也查不出問題,偏偏你就能治,然後把這些責任都推到其他寨子,說是我當年惹下的舊怨。”

說著慢悠悠下床,拍了拍手:“葉美,你算計的可真好啊,怎麼就是冇算計到我冇死呢?可惜了,我回來你不僅當不了巫師,可能還要把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