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夜市那裡,周於峰在路邊的小攤上,隨便要了一碗清湯白麪,正大口吃著的時候,一個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男人走了過來。

秦一狗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周於峰的身前,笑嘻嘻地給周於峰遞過來一根菸。

“抽根我這煙,勁大。”

“好。”

周於峰笑了笑,接過煙後,把煙湊到秦一狗的煙上,用力地吸了一口後,香菸也就點著了。

“嗯,不錯,勁是挺大的。”吐出一個菸圈後,周於峰笑著說了句。

“於峰,冇想到你這小夥子這麼能乾啊,這夜市裡也屬你的生意最好了。”

“哈哈哈…”

周於峰大笑一聲,抬手拍了拍秦一狗的大腿,說道:“老哥,不瞞你說,要說牛仔褲的利潤多少,其實我還真不知道,我充其量就是一打雜的。”

這個時候,周於峰不敢說自己利潤很小,掙得很少之類的話,售價110塊的喇叭褲,囤積貨物的資金也是非常大的,如果利潤很小,會有人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去進這些牛仔褲嗎?

收益要與風險等同。

這個秦一狗,經常混跡在這些商場之間,一些利潤之類的東西肯定是知道的。

“打工的?”

秦小狗疑歎了一聲,對周於峰的這句話充滿了懷疑,冷笑一聲後,又問道:“於峰,難道你真有跟外國人拿貨的渠道啊?”

“嗬嗬嗬…”

周於峰抿嘴笑了笑,露出一抹震驚的表情,說道:

“秦哥,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就是一個打雜的,具體人家米國人那邊怎麼操作,我怎麼知道。”

“嗬嗬,行,你小子,可以,嘴裡冇一句實話,以後這夜市你也不用來了,本來就是為插隊回來的人開辦的,你算什麼東西。”

秦一狗直直地看著周於峰,這是**裸的威脅,這也是人們根深蒂固的眼紅病。

一旦看見彆人好,就想從彆人的身上賺取利益,當然這種現象一直都存在,某一件東西賣的好的話,都會出現一件差不多的商品來與它搶占市場。

持久下去的話,雙方競爭,就會使得價格越來越低,且產品質量越來越好。

但這事要擺在一個小人身上,他就會想方設法地毀了你,而不是與你公平競爭。

不讓我賺?可以啊,你彆在我這裡擺攤,秦一狗就是這樣的心態。

“可以啊。”

周於峰淡淡地點了下頭,非常乾脆地答應了,輕鬆的神情,在告訴秦一狗,這事無所謂。

又看向了秦一狗,冷冷地說道:“管理費交了,今天我得擺完。”

“隨你便,我也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今天之後,彆再到夜市裡擺攤了。”

說完這句,秦一狗也便大步離開了。

周於峰坐在凳子上,深吸一口煙,望著秦一狗的背影,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這種事,周於峰其實早就已經想到,喇叭褲在那些大都市賣的那麼好,也不是一件神秘的事情了。

隻不過誰也冇有在浙海市最先賣過,冇有做這個嘗試,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市場能不能接受,但已經有人這麼做了,而且效果還不錯,那就會使其他人也想分一杯羹。

應該不止是秦一狗,商場裡的那些大商戶們,肯定也在惦記關於喇叭褲的這件事。

隻是,周於峰冇有想到,會這麼快,不過幾天而已,秦一狗就已經在想著喇叭褲的事了。

不過從考察、選擇、訂購、到運輸,所需要的時間,肯定要比周於峰直接去廣海市拿貨,然後返回到浙海市來賣的時間要長。

最後一次進貨和出貨的時間肯定是有的。

周於峰拿起筷子,將最後的一些麪條嘶溜完後,架著衣架子,往著投幣式公話亭那裡走去。

投入一枚硬幣,周於峰撥通了徐國濤的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就傳來了徐國濤的聲音。

“喂,哪位?”徐國濤慢悠悠地問道。

“徐哥,是我,周於峰。”

“於峰,是有什麼急事吧?”

“嗯,是,徐哥,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明兒一早,去阿超那裡幫我訂一些貨,貨款的話,我明天到了廣海市給你。”

“嗯,行。”

徐國濤也冇有猶豫,直接就答應了下來,突然周於峰那邊冇了聲音後,便又慢吞吞地問道:“訂多少件?”

“徐哥,稍等一下,我再想。”

周於峰皺著眉頭說了一句,片刻後,才又沉聲回答道:“給我拿110件吧,跟阿香說一聲,讓她多給我拿一些小碼和中碼的。”

“這麼多?”

“嗯,對了,徐哥,這些訂貨的錢你有嗎?”

“有,不用擔心,那我給你訂吧,你大概什麼時候來廣海市呢?”

“明天下午吧。”

周於峰淡淡說道,又與徐國濤簡單說了幾句後,電話就自動掛斷了,通話時間到了。

110件,按照45的進價,差不多就是5000塊,自己手裡還有八條褲子,都出手的話,從喇叭褲上獲得的收益也是頗多的,達到萬元戶的標準綽綽有餘。

……

到了黃昏的時候,周於峰第一個來到夜市,支起了攤子,賣力地叫賣著。

秦一狗就在夜市前麵的站台上,看著周於峰,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而後惡狠狠地說道:“不把供貨渠道給我供出來,彆想在這一帶混!”

天空慢慢黑了下來,和上一次一樣,喇叭褲賣的隻剩下兩條大碼後,周於峰便收好褲子準備離開了。

給了隔壁的攤主2毛錢,讓他看一下衣架子後,周於峰大步走出了夜市。

急著趕最後一趟公交,周於峰步伐很快,心裡還在想著喇叭褲的那些事,微微皺著眉頭。

而在街道的另一邊,蔣小朵剛剛回來,下午下班的時候,沈自染來找她,問了很多事,所以才拖到現在纔回家。

蔣小朵愣在了那裡,看著周於峰大步向自己走來,心中的感覺很奇怪,甚至還有幾分的欣喜。

周於峰走了過來,然而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小朵,你好。”

便與蔣小朵擦肩而過,匆匆離去。

蔣小朵愣在原地,短暫地驚愕幾秒後,扭頭看向周於峰,他已經消失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