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向大家強調一次,工資、獎金統一在年後發,該給大家的獎勵,會一分不少地給到大家手裡,現在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就行。”

沈佑明坐在辦公椅上,看向站著的幾位銷售經理,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但右手握拳放在辦公桌上,像是在憋著火氣。

現在米國工廠裡,已經全部亂套,融資方的壓力已經給了過來,局勢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但真如江同光提的那般,隻能通過融資方來協商廠裡的事了。

不然連收錄機都無法運往到華夏地區,米國工人們的舉動非常瘋狂,但融資方是要回款的,幾方壓力下,隻能將收錄機運往華夏地區,讓沈佑明繼續銷售。

這也是唯一能夠解決回款的辦法,江同光與之溝通的時候,非常明確的表明原由,但已經將責任全部推到了沈佑明頭上。

江同光談判的身份,是作為投資方來談的,與融資方是同樣的位置,屬於受害方,他給出這樣的意見後,對方考慮之後,也隻能暫時妥協。

然後看看後續的情況,沈佑明在米國的固定資產,已經全部被凍結起來,但相比融資的款項,是遠遠不夠的,無異於九牛一毛。

最後雖然達到了繼續銷售的目的,但無疑已經將沈佑明架在火上烤了,目前雖是投入了大量的廣告,但吉祥的銷量依舊萎靡。

隻能將全部的希望放在除夕晚會上的歌曲上,那首已經在港台地區紅起來的歌,希望這一次,可以有一鳴驚人的效果。

現在也隻能相信江同光的決策,解決銷量纔是關鍵,畢竟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屬於共同責任人,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老江應該可以解決融資的事。

從一開始時,吉祥的強勢登場,快速在消費者群體中建立了極好的口碑,甚至一度與三大品牌齊名,這一步操作,本該是兩人最得意的一次商業投資。

怎麼會一步步,極為被動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了要被淘汰的地步!

先是死老鼠改規格生產,他怎麼會與三大品牌聯手合作?相繼又是專輯的爆火,到了最後,華夏的收錄機品牌商,腦抽筋似的,竟然會集團聯合起來,清倉收錄機!

每一步,都加劇了吉祥收錄機被淘汰的步伐,沈佑明想不明白,落後的華夏市場,在電器行業,竟然與米國那樣的成熟市場,有截然不同的市場表現。

沈佑明緊蹙著眉頭,不禁地又想起這些事,額頭溢位汗珠,突然傳來的說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可是沈董,我們也需要錢過年啊,現在的公司,哪家在年前不給發工資呢,何況咱們還是外資大廠呢。”

站在最前麵的經理笑著說道,不過見沈佑明不表態,稍有遲疑後,便繼續說道:

“沈董,燕舞那邊,彆說工資了,獎金都能給到員工手裡,咱現在不求獎金了,工資最起碼給我們...”

“啪!”的一聲,沈佑明一拍桌子,打斷了經理的話,隨之蹭地站了起來,怒目圓瞪地瞪著眼前的經理,直接開口罵道:

“工資、獎金年後發,跟你底下的職工講清楚,要是能溝通好,經理這個職位你就繼續當,要是不能,你就趁早滾蛋!”

罵聲落下之後,辦公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沈自染站在辦公室門口,也聽著父親的叫罵,隻是見到蔣小朵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質問父親那些事情。

下一秒,隨著一聲嗬斥聲,沈自染猛地顫抖了下。

“滾!”

“都滾出去!”

“也不看看你們的銷量,守著那麼大的店,每天才賣幾台收錄機,還有臉來跟我提條件,想在這乾你就乾,不想乾就滾!”

“辭職彆乾了!”

沈佑明的情緒瞬間失控,指著經理們破口大罵著,近乎瘋癲的樣子,讓經理們感到畏怯。

稍有停頓後,幾個經理便轉身,像逃一樣的,快步走出了辦公室,可推開門看到沈自染時,皆是斜眼瞪著她,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沈自染緊咬著嘴唇,站在門口猶豫片刻後,還是推門走進了父親的辦公室。

沈佑明抬頭看了她一眼後,便繼續低頭在信紙上寫著方案,同時冷冷地問了一聲:

“你有什麼事?”

“爸...爸,有件事情,我...你的女兒,特彆想要聽您親口告訴我真相。”

沈自染聲音中帶著顫音,委屈的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自染,什麼事,你說。”

沈佑明放下筆,看向自己的女兒,儘量擠出一抹微笑。

“林元肯的事,還有林強的事,到底跟你有冇有關係?”

沈自染語速很快地問了出來,在這一刻,呼吸變得急促,緊緊地握著拳頭。

“為什麼會這麼問?冇有關係!”

沈佑明冷冷地說道,但火氣又是蹭一下冒了起來,他媽的,身邊怎麼都是這麼些冇腦子的貨色,沈佑平是,沈自染也是!

“爸,可是林元肯為什麼會...”

“閉嘴!冇腦子的東西,閉嘴!”

沈佑明拿起桌上的信紙,用力朝著沈自染扔了過去,直接砸在了她的臉上。

“都告訴你沒關係了,還給老子問!非得讓我承認嗎!跟你大伯一樣,都是冇腦子的東西!滾出去!快給老子滾出去!”

沈佑明情緒激動地咆哮起來,順手拿起茶缸朝著沈自染扔了過去。

但沈自染並冇有想躲,而是故意往前傾著身子,想要砸在自己身上。

伴隨著疼痛感,額頭上的骨頭像是裂開似的,很快鮮血順著臉的一側流了下來。

“爸,跟你沒關係就好。”

沈自染平淡地說了一聲,隨後快步跑出了辦公室,留下沈佑明一個人,屋裡已經是一片狼藉!

“啊!”

沈佑明暴怒地一踢桌子,重重地癱坐在椅子上,拿下眼鏡扔在一邊後,一臉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周於峰,而是個短命鬼,不然哪有這麼大的壓力?我好恨啊!除夕晚會快點來吧,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沈佑明心裡這樣獨白著,壓力已經讓他變為了一個人,非常容易動怒。

與此同時,在京都電視台,飛翔演唱完之後,庚英毅終於是點了頭,除夕晚會的節目,正式確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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