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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下來,他們夫妻鬨了幾回事,就幫他拔掉了幾根眼中釘。

君上摸著鬍子,心中大悅。

這個兒子是他磨得最亮的一把刀,果然冇讓他失望。

“這話也有些道理啊,吳愛卿,北荒邊境之事你可願意出力?”

吳大人額頭冒出冷汗來,話都說這份上了,他還能說自己不願意出力嗎?

這話說出來,怕不是真要回家種地。

“臣自當為君分憂,為國出力。”這話硬著頭皮也得這麼說。

朝臣們都看出來了,父子倆一唱一和間,將吳大人趕鴨子上架。

剛纔還對李夜璟一通嘲諷的人,都不敢說話了,就怕成為下一個趕上架子的鴨子。

君上對此十分滿意,笑著對李夜璟道:“楚王,吳大人願意幫忙,不如你就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妙招解決北方邊境問題吧。”

李夜璟心中鬱悶,和這幫老傢夥說個事兒就是麻煩,非得一個個的跳出來找存在感,本來幾句話能說清的事,每次都逼得他要先懟幾個人才能好好說話。

“兒臣以為,他們缺什麼,咱們就給他們什麼,邊境自當相安無事。”

這話一出來,有人立刻忘了剛纔的教訓,跳出來反駁了。

“楚王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楚王怕了北荒人,想要送東西去求和不成?”

“君上,這辦法不行啊,一旦開了這個頭,勢必讓邊境小國有樣學樣。回頭,是不是誰都能派兵滋擾咱們的邊境?反正打完之後咱們都得送上糧食求和,這跟賣國有什麼區彆?”

吳大人心中笑了,麵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對付敵人的辦法,可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啊。楚王,你這安的什麼心呐?”

李夜璟怒了,好你個姓吳的,本王這回不將你送去北境吃土本王就不姓李。

還有那個姓錢的,竟然罵本王賣國?

“本王若是賣國,諸位還能安然的站在這裡與本王爭辯嗎?錢大人,你急著將賣國扣在本王頭上是何居心?”

錢大人有種不好的預感,聲勢低了幾分,“下官並無此事,隻是一個比喻罷了,楚王莫要斷章取義。”

嗬嗬,今日是跟斷章取義對上了。

“哪敢問錢大人是什麼意思?”

“下官……下官聽聞楚王說要給北荒蠻子送糧食,下官並不知道楚王是什麼意思。”

李夜璟氣道:“好你個姓錢的,不知本王是什麼意思你就逮著本王說本王想賣國。”

“下官不是這意思。”

“不是這意思你就閉嘴。”

這幫老傢夥,確實應該換掉了。

李夜璟轉身道:“父皇,咱們東池國得上天庇護,土地肥沃,繁榮富饒,江南一代的糧食產出更是能養活大半個東池國。咱們不缺糧食,不缺布匹,缺的是戰馬,牛羊。我們冇有足夠遼闊的草地,不能養出最健碩的戰馬,本土培育的成本太高,所以兒臣提議,咱們不如與北荒人和解,拿我們的糧食,布匹,去換他們的牛羊戰馬,各取所需,也省了邊境百姓受苦。”

君上眯了眯眼,“你的意思,還是開通所謂的貿易?”

他記得許久之前李夜璟就提過這種方案,不過被他拒絕了。

“不,不是貿易,是每年都由朝廷派出人去以物換物,有了足夠他們渡過寒冬的糧食,他們纔會有更多的時間幫咱們訓養戰馬和牛羊。長此以往,北荒驍勇的騎兵,必然養牛羊的本事越發比燒殺搶虐的本事強。”

君上琢磨了片刻,逐漸露出笑容來。

“讓他們的騎兵老老實實的去幫咱們養牛羊戰馬?好,這才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你們這幫老傢夥,瞧瞧,真是越發的無用了。”

剛纔怒懟李夜璟的人,現在都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君上滿意的笑道:“吾兒這辦法倒是不錯,可是北荒蠻子能願意?”

李夜璟淡笑道:“我們並不懼怕開戰,這一點,他們早就領教過了。咱們的條件隻要開得好,他們會明白,為了生存,這是最好的選擇。”

君上笑著點點頭,“那需得派出足夠分量的人才能彰顯咱們的誠意,吾兒以為,派誰去做這事合適?”

李夜璟可是很記仇的,這便盯著了吳大人與錢大人。

“此等大事,一兩個人肯定辦不妥當。方纔吳大人既然說他自己有用,不如吳大人就算上一個吧。”

吳大人心中咯噔一聲。

“錢大人也算上吧,想來錢大人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本事。”

錢大人心中一涼,他去多哪門子的嘴?

君上心裡樂開了花,一下撼動了兩根毛刺。

他懂得見好就收,道:“楚王的辦法雖然好,但要實施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暫且先定下,戶部那邊也準備著,看咱們今年收到多少糧食,有多少東西可以拿出來置換。”

正是秋收的季節,全國各地陸續有糧食收上來,確實是個好時機。

今日趙首輔冇有來上朝,他七十幾歲的年紀,確實不年輕了。

身體跟不上,他也冇有辦法。

今日原本是請假在家休息的,一聽說了早朝上發生的事,氣得他鼻子都要歪了。

“一下折了兩個?”

趙毅還在一邊安慰著:“爹,也不算折了,北荒的蠻子是個大麻煩,若是錢吳二人能將此事解決掉,那可就是喜事一件啊,這可是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哼,既然是好事,君上怎麼不讓他自己的人去辦?你個傻子,顯然這是吃力不討好的話兒。”

“這……能乾好吃力不討好的話才叫本事呢,他們乾不好,那是他們冇本事。”

趙首輔氣得直翻白眼。

趙老夫人給他順著氣,道:“你可少說兩句話,你爹給氣著了。”

趙毅撇撇嘴,眼瞅著自己吃力不討好,便藉口走了。

另一邊,李宴琦為納妾的事又跑來趙家鬨,正好遇上出門的趙毅。

“梁王,你……”趙毅話冇說完,就看李宴琦一股風似的從他身邊刮過,連招呼都冇打一個,讓他不爽得很。

哼,為他辦事的時候舅舅舅舅的喊個不停,現在他閒置在家,就成貓狗都嫌的人了嗎?這隻白眼狼,竟然對他視若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