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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詩韻回去以後,就開始搜刮家裡能帶走的錢財。

可是在一夜之間能拿出來的現銀確實不多,況且銀子不好帶,根本拿不走。

現在錢莊也關門了,還不能去換,她隻能拿一些現成的銀票。

另外家裡有一些珍藏的字畫,古玉等等,這些輕便又容易攜帶的東西都可以帶上。

聽說南方富饒,富商到處都是。

他們不缺金銀,還就喜歡名人字畫,往往會花重金相求。

想著朝廷從百姓身上加重賦稅,不定能收到多少東西。

可是那些富商家中,不光藏著大把的金銀錢財,還有充足的糧食儲備。

如果能用她手裡的珍稀字畫從富商手中換來糧食,那就很值了。

做完這一切,她分彆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羅玉琴的,與一套粉黛放一起,吩咐丫鬟明早給她送去。

外祖父與舅舅們是男人,就算對母親照顧,終究不如女子那般細心。

她拜托羅玉琴,讓她若是冇事兒多來家裡走走,陪著母親說說話也好。

另一封信就是給她母親的,告訴她,自己擔心父親,要去北方尋他。

安排好一切,這一晚景詩韻徹夜難眠,等天快亮的時候,她偷偷出門,一匹快馬直接去往城外十裡亭等候。

……

景詩韻離開的事兒被人知道了,景家整個兒炸開了鍋。

躺在病床上的景夫人看著女兒寫的親筆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去了北方找她爹?那麼危險的地方,還讓我放心?我要怎麼放得了心?如何放得了心?”

丫鬟們跪在床前,眼淚漣漣,“夫人。”

“快,去羅家,告訴我父親去。讓他派人去追,一定要將她追回來。”

不用她派人去,羅太傅一家已經知道了,訊息來源於景詩韻給羅玉琴的信。

羅太傅看完信氣鬍子瞪眼,將信拍在桌上大怒道:“簡直胡鬨,她一弱女子去北方那種地方,還不得被人吃了?還找她父親?上哪兒找去?來人啊,去追,立刻就去追。”

“是,老爺。”

羅太傅揉了揉眉心,又吩咐說:“老大媳婦,快去景家,看看你小姑子怎麼樣了。詩韻這一走,她娘不得急死嘍。”

“是,媳婦這就去。”

“玉琴。”

羅玉琴急忙上前,“祖父。”

“我記得你昨日去了景家。”

“是,我去看看姑姑。”

“你表姐突然去了北方,昨日你看她的時候,她可有異樣?”

羅玉琴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從何說起。

羅太傅氣道:“好好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羅玉琴這才道:“是這樣,昨日我跟表姐說起楚王妃葉婉兮拋妻棄子自個兒跑去南方過冬的事,我說,我說楚王若是回來,肯定會休了她,那會兒我看錶姐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了。可她那心思七彎八拐的,我可猜不透,所以我也冇多問。”

羅玉琴腦子簡單,羅太傅的腦子可不簡單。

他已經自行腦補的許多可能。

“莫非她從葉婉兮拋夫棄子的事件中,悟出什麼來?”

羅玉琴眨巴著眼睛,“悟出什麼來?”

羅太傅道:“你姑父此去北方賑災,你表姐一直擔憂得很,她會不會……”

“哎呀,我知道了。”羅玉琴瞪大了眼,一聲吼出來嚇羅太傅一跳。

“你知道?你知道了什麼?哼,整天咋咋呼呼的,你要有你表姐一半,我睡著了都能笑醒。”

羅玉琴說:“我知道我表姐為什麼要去北方了呀,因為她要去救姑父,對不對?”

羅太傅:“……”

“葉婉兮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她現在要跑,說明什麼?”

羅太傅:“說明什麼?”

“說明北方出事了,爹呀,你快派人去打聽打聽,是不是北方傳了什麼壞訊息出來啊。葉婉兮這個自私的女人我太瞭解了,她要是知道楚王出事了,肯定要搜刮完王府中的錢財跑路的。她不跑,等著皇後孃娘找她麻煩嗎?”

羅太傅:“……”原本自己想說什麼來著?被她一打岔,他怎麼覺得她的話有幾分道理啊?

羅太傅想了想,心道:要印證孫女猜的是不是真的也不難,一查近來是不是真有訊息送去王府,二查楚王妃是不是真的搜颳了王府的錢財跑路。

想到此處,羅太傅立刻讓人去辦。

昨日有北方的訊息送回京城,早朝上君上已經說了。

同時,也有訊息傳到葉婉兮那兒的事,羅太傅很快就查到了。

不光查到了葉婉兮收到了北方的訊息,還知道了葉婉兮將大量金銀換銀票的事,還聽說她帶走了大批侍衛,東西裝了幾大馬車,跟搬家似的。

羅太傅震驚了。

莫非他的傻孫女還真猜中了?楚王在北方出事了,葉婉兮收到訊息後,將兒子塞給君上,然後自己搜颳了楚王府跑路了?

羅太傅:“……”天下還有這麼絕情的女人?

……

葉婉兮與景詩韻在城外十裡亭集合,一起去往南方。

自她們走後,京城裡有關她們倆的傳言就有兩個極端。

一是葉婉兮狠心絕情,知道夫君出事後,竟然丟了兒子又搜刮完家中錢財跑路。

二是景詩韻重情重義,天下孝女之典範。

明知道北方情況嚴峻,一個弱女子,竟然毫不猶豫的孤身深入北方尋父。

兩人的行為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也有好事的浪蕩子陶侃,這就是父親與夫君的不同之處了,父親隻有一個,至於夫君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可以有很多個。

京城的訊息傳到正在路上的葉婉兮手裡,葉婉兮看完信後無語得很。

景詩韻則是十分愧疚。

“婉兮,實在抱歉啊,我之所以留下信說自己要去北方,一是擔心被我外祖父派人追回去,二是害怕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畢竟在同一日,您要去的南方,如果我也湊巧要去,不免讓人多想。”

葉婉兮咧開嘴笑了笑,“冇事,重要的是將事情辦成,其他的都不重要。”

景詩韻微笑的看著她,心道:你才真是大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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