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九州愣在原地,無數個念頭猶如滾滾洪流,把他的思緒徹底淹冇。

大婚之夜!

謝家遠近親戚杯盞交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把他灌的酩酊大醉,而後在眾人推搡之下,進了洞房。

原本以為,自己的新婚嬌妻,謝雨柔,隻是羞澀矜持,所以不曾開口。

卻萬萬冇想到,那根本就不是羞澀,不是矜持,而是聲帶受損,無法發聲。

那不是謝雨柔,她是謝芷秋!

“大膽!”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吼,把葉九州的思緒猛然打斷。

遠處觀眾席上,幾乎所有人都在觀望,對著金屬牢籠裡的葉九州指指點點。也有人看著昏死過去的江勇和倒地斃命的三頭惡犬,彼此交頭接耳,正在滿臉震驚的說著什麼。

十幾名鬥狗場保安急匆匆趕到,腰裡彆著橡膠棍,把金屬籠團團圍住!

為首的保安隊長滿臉狠厲,對著葉九州怒罵:“哪兒來的混蛋,敢在狂風鬥狗場撒野?知不知道場子是誰罩的,知不知道我們老闆是誰?”

“現在立刻束手就擒,否則……”m.

他的話冇有說完,就化成一陣慘叫。

葉九州身形一閃,殺入保安群之中,這些保安紛紛飛起,筋斷骨折,渾身鮮血,慘叫連連。

鬥狗場一團混亂!

啪,啪,啪!

腳步如雷!

他抱著女兒,對周圍的混亂全然無視,往鬥狗場破碎的正門大步走去,聲音緩慢低沉,猶如宣誓。

“爸爸錯過了太多時間,讓你和媽媽受了太多苦楚!”

“現在,爸爸回來了!”

“有爸爸在,任何人都休想傷你們一絲頭髮,你們遭受的委屈,爸爸會幫你們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

謝家彆墅,二樓臥室。

風光旖旎!

謝雨柔翻身下床去了衛生間,水聲“嘩嘩”響起,洗臉漱口之後又返回臥室,看著一臉滿足的徐家豪,含情脈脈的拋了個媚眼兒:“家豪哥,你就會作弄人家,人家都要羞死啦!”

“呼!”徐家豪點了一顆香菸,嘴裡噴雲吐霧,滿臉愜意:“雨柔,你直接把身子給我多好,剛纔差點兒把我憋死!”

說著,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嘴裡“呸”的一聲:“要不是葉九州那個廢物和葉不悔那個死丫頭,哪有那麼多事兒!打個電話問問,鬥狗場那邊兒怎麼樣了?彆把小丫頭給咬死了,我堂弟那邊兒……”

“謝雨柔!”

一聲低吼,從彆墅門口突然傳來!聲音如雷,整座彆墅都被震的隱隱發顫!

徐家豪渾身一個激靈,手裡的香菸“啪”的一聲掉在大腿兒,燙的連蹦帶跳,連衣服都冇穿,直接衝到臥室視窗,放聲怒吼:“我糙你瑪,是誰在那兒大呼小叫,老子……”

聲音,頓住了。

彆墅門口,葉九州抱著小不悔,目光緊緊盯著徐家豪,眼神如利箭,聲音如寒刀!

“不要讓我女兒看到你們的醜相!”

“把衣服穿好,給我滾出來!”

二樓臥室視窗,徐家豪愣了幾秒鐘,頓時滿臉獰笑。

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他。

謝家的廢物女婿,葉九州!

“居然……是他!”謝雨柔穿著真絲吊帶睡裙,站在視窗往彆墅門口遠遠打量幾眼。

目光落在葉九州臉上,先是微微一怔,而後滿臉詫異。

這廢物不是死在戰場上了嗎?現在居然活著回來了?

還有該死的小丫頭……

這會兒不是應該正在被狗咬嗎?怎麼和葉九州一起回來了?

他們相認了?

“我正愁著跟這個廢物離婚呢,他來的正好!”短暫的驚訝過後,謝雨柔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拉著徐家豪的手臂,嫵媚撒嬌:“家豪哥,那廢物冇死,人家可以跟他辦離婚手續了,以後人家就是家豪哥的人啦!”

徐家豪眯了眯眼睛,陰惻惻一笑:“好!雨柔,換衣服,我陪你去把這個廢物打發了!”

說著,和謝雨柔一起換了衣服,挽著手臂往彆墅門口走去。

謝家彆墅門外,葉九州懷裡抱著小不悔,雙眼死死盯著由遠及近的兩道身影,臉色逐漸低沉。

“活著回來了?”謝雨柔挽著徐家豪的胳膊,扭著纖細腰肢走到葉九州身前,抿嘴發出了一聲譏笑:“不但回來了,連這小丫頭都找到了,不賴嘛!”

“江勇呢,我的三條位元犬呢?它們……”

“閉嘴!”葉九州一聲低吼,拳頭陡然握緊,直接捏出了一道氣爆聲!

怒火中燒!

這拳頭,本該狠狠轟在這個惡毒女人的臉上,讓她當場斃命,死成一灘爛肉!

然而,做不到!

眉眼如畫,膚白貌美,妖嬈動人……眼前這張臉,這個女人,正是五年前大婚之日,和自己攜手出席婚禮的美嬌妻!

領了結婚證,喝了交杯酒,行了拜堂禮……

五年沙場喋血,無數次午夜夢迴,心心念唸的都是這個女人!

可是,她根本不是自己心裡的那個她,她隻是她的表姐,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當年那場婚禮,也不過是一場瞞天過海的謊言!

他,縱橫無敵的戰神殿主,葉九州!

居然被這樣一個女人,欺騙了整整五年!

“你乾什麼?”謝雨柔顯然有些被嚇到了,下意識的抱緊了徐家豪的胳膊,頓時又有了底氣,趾高氣昂:“彆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個上門女婿!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你……”

葉九州根本不等她說完,口中一聲沉喝:“說!”

“為什麼要騙我?”

“當年招我入贅的,到底是不是你?”

“謝芷秋又是誰?給我解釋!”

謝雨柔一陣愕然,滿臉狐疑:“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葉九州滿口鋼牙陡然咬緊,目光如火。

果然如此!

小不悔冇有說謊,自己的判斷冇有出錯,當年的婚禮果然有陰謀!

謝雨柔,謝家……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麼?

“雨柔。”徐家豪往葉九州臉上冷冷瞥了一眼,滿眼倨傲:“不過是個廢物,難道還怕他知道真相?告訴他,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女人!至於他,嗬嗬!螻蟻一般的東西,被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不自知,不過是隻卑微的可憐蟲!”

謝雨柔“咯咯”笑了幾聲,終於徹底撕下了偽裝,往徐家豪懷裡扭了扭身子,對著葉九州抿嘴嬌笑,“反正都要跟你離婚了,我也冇打算繼續瞞你!你以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不對?嘻嘻,我可不像謝芷秋那麼傻!當年……”

當年,謝家招婿!

謝家四代單傳,到瞭如今這一輩,隻有謝芷秋這個孫女,而後再無所出!謝雨柔身為表親,過繼謝家,成為僅次於謝芷秋的謝家大小姐,飛上枝頭變鳳凰!

為了謝家香火傳承,謝老爺子立下規矩,這兩個孫女不論是誰生下男丁,立刻成為嫡係繼承人,掌控謝家大權!

也正是那個時候,葉家夫婦遭遇車禍,謝芷秋捨命相救,葉九州入贅……

“你以為入贅的是我?傻瓜!”謝雨柔咯咯直笑,對著葉九州一臉戲謔,“你跟我那個可愛的姐姐一樣傻!她為了救你,被大火嗆傷了嗓子,成了啞巴!我就順水推舟,跟你在婚禮上走走過場,讓人把你灌醉,送進洞房……”

“我那天真的姐姐,以為跟你上了床,生了孩子,就能保住大小姐的地位,就能繼承謝家?”

“休想!”

“不管她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小丫頭,都要過繼在我的名下!還有大小姐的位子,謝家未來的繼承權,是我的,統統都是我的!”

“連她全家都被老爺子趕出去了,就憑她一個啞巴還想跟我鬥?做夢!”

葉九州死死握著拳頭。

目眥俱裂!

蛇蠍心腸,如此惡毒,簡直死不足惜!

“你好像很生氣?還有更生氣的呢!”謝雨柔看了看葉九州的臉色,又是一聲嘲諷:“從戰場活著回來,有能耐了?現在知道了真相,想給她們娘倆兒出頭?彆搞笑了!”

“看看我身邊是誰!”

說著,轉頭看看徐家豪,一臉仰慕;又扭頭看著葉九州,一臉鄙視:“告訴你,家豪哥是徐家少爺,是要娶我過門的!還有葉不悔這個小丫頭,我已經送給了家豪哥的堂弟,到時候……”

唰!

一隻閃電般的手掌,猶如合金鋼鉗,緊緊扣住了她的咽喉,把她冇說完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你,該死!”葉九州寒聲開口,如同死神宣判!

左臂抱著小不悔,右手緩緩發力,捏著謝雨柔的脖子提了起來,骨骼“哢哢”作響,似乎隨時都要碎裂!僅僅不到一秒鐘,謝雨柔的臉色就漲的一片紫紅,兩眼睜大全身抽搐,眼睛裡流露出了瀕死般的驚恐駭然!

脖子上的這隻手,彷彿冰冷的鐵鉗!她毫不懷疑,隻要葉九州願意,絕對會把她的骨頭寸寸捏碎。

他真的會殺人!

“居然敢在本少麵前撒野?你特麼活膩了!”旁邊,徐家豪一聲怒吼,而後下意識的揮起拳頭,往葉九州臉上狠狠轟了過來,“糙你瑪,老子……”

嘭!

葉九州麵無表情,一記腿鞭橫掃,結結實實的轟在徐家豪胸口,“嗖”的一下子飛出去七八米,在地上掙紮幾下,嘴裡湧出了一大股血沫,而後四肢癱軟,徹底昏死過去。

“殺了你,隻會臟了我的手,汙了我女兒的眼!”

他盯著謝雨柔的雙眼,目光如萬年寒潭,眼神無比冰冷:“你的命,我會交給謝芷秋決斷!”

“她不能說話?沒關係!”

“隻需點頭搖頭,足以定你生死!”

“現在告訴我,我的女人,謝芷秋,在哪裡?”

謝雨柔已經喘不過氣,眼前一陣陣發黑,感覺身子都快涼了,從骨子裡湧出了無法形容的巨大驚恐!

葉九州……

他不是個廢物嗎?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像是來自地獄的殺神!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爸,爸爸……”葉九州懷裡,小不悔被謝雨柔的樣子嚇壞了,小臉兒煞白。

“我知道媽媽在哪兒。”

“她,她在帝王洗浴會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