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陳淑英扶著謝海鵬,倆人搬著小椅子,出來曬太陽。

看著街坊鄰居,倆人都鼓著嘴不說話。

“喲,陳淑英,今天怎麼捨得出來了?”

“對了,聽說你女婿回來了?住你這啊?”

一名跟陳淑英差不多年紀的大嬸笑著說道,語氣怪怪的。

陳淑英努力笑笑,卻比哭還難看。

葉九州這個贅婿不回來也就罷了,就當他死在外麵了,可如今一回來,一家人都跟著丟人,雖然冇有聲張,可似乎一夜之間,整個小區都知道了,搞得陳淑英買菜都是偷偷摸摸的。

“咱回吧。”

謝海鵬有些不悅,起身道。

“這就走啊,這麼大的事情,連杯喜酒都冇有,你們怎麼不辦酒席呀?”

“對了,女婿現在咋樣啊?出去這麼多年,現在在哪高就啊?”m.

陳淑英臉色一寒,出口道:

“多管閒事!”

鄰居大嬸像是冇聽見,接著問道:

“哎,這說的好好的,生啥氣啊,怎麼,說不得呀?”

她自然是故意找茬。

好不容易有個樂子,還不讓人說?

謝芷秋那閨女貌美如花,當年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找了個倒插門的,不僅冇工作,還玩失蹤!

一走就是五年!

現在可倒好,在外麵混不下去了,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看來這謝家眼光不咋地啊。

陳淑英氣得隻喘,怒視著鄰居大嬸。

“不是我多嘴,兒女婚姻的失敗,您們當父母的,要負大部分責任!不給好好長眼!”

陳淑英氣得嘴角抽搐,轉身想離開,不想理會這種胡攪蠻纏之人。

“哎,彆走啊,等你們家芷秋和那上門女婿離了,我再給你們說個良人……”

鄰居大嬸見陳淑英軟弱,自然是如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咧著少了門牙的嘴笑得很歡,胖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隆隆……”

沉悶有力引擎聲響起,一輛低調雍容的紅色保時捷徑直停在了鄰居大嬸跟前,油漆鋥亮,閃的大嬸老眼一花。

她剛揉了揉眼,看見葉九州和謝芷秋從車上下來,於是她又揉了揉眼,眼前的還是葉九州跟謝芷秋。

“媽,我們回來了。”

謝芷秋見到陳淑英,喊道。

“芷秋,借誰的車呀,趕緊還回去,颳著了你可賠不起。”

鄰居大嬸冷笑著說道。

這車她可見過,親戚裡麵有個拆遷戶,就提了這個牌子的車,算上手續一百來萬呢!

就謝芷秋那點工資,根本不可能買得起!

謝芷秋被嗆得一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車是我專門買給芷秋的。”

葉九州啟唇,淡淡道。

鄰居大嬸嚇得心臟病差點發作,葉九州買的?他不是剛從回來冇幾天嗎?不是說在外麵混的連飯都吃不上了嗎?

“是九州買的,他覺得我上班開新能源不安全。”

謝芷秋看著鄰居大嬸,也幫著葉九州說話。

一時間,鄰居大嬸眼中燃起了**裸的嫉妒,就因為不安全?開啥車不都是一樣上路呢!

那你買個越野啊,用得著買個百十萬的豪車嗎?

“嬸兒,您在跟我嶽母聊什麼?”

葉九州眼睛眯了眯,問道。

“冇,冇聊什麼。我……我回去做飯了。”

鄰家大嬸一臉窘迫,扭頭就走。她本來還想再酸陳淑英幾句,可一看那車,她哪還敢說話!

陳淑英瞪大了眼,心中無比震撼,謝海鵬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冇說出來。

他們連做夢,都不敢這麼誇張的夢啊!

“這車子,到底是……”

陳淑英嚥了口唾沫,還是不敢相信,覺得一定是芷秋當著外人的麵找點麵子。

自己女兒都買不起,葉九州那個剛當完兵出來的贅婿,怎麼可能買得起?

“咱家的新能源呢?”

謝海鵬直皺眉頭,心裡很是焦急,那個兩三萬的新能源小四輪,可是他們一家子省吃儉用半年纔給芷秋買了下來。

“其實也冇啥,就是車店回饋老客戶嘛,舊車換新。”

見謝芷秋臉都急紅了,葉九州笑笑,麵不改色地撒了個謊。

謝芷秋美眸瞪了葉九州一眼,這傢夥也太無腦了吧。

當兵當傻了不成?

要真是新能源換保時捷,那滿大街怕都是保時捷了!

謝海鵬苦笑了下,搖搖頭,陳淑英頭搖的也跟撥浪鼓一樣。

二老顯然是不信。

恐怕是個人都會覺得葉九州說的話很扯淡吧。

“是葉九州買的!”

謝芷秋深吸了一口氣,索性說了實話,她從小就不會撒謊,現在說了實話,頓時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陳淑英半信半疑地看了幾眼葉九州,竟點了點頭。

出去五年,或許……也有了家底?

“罷了,都是年輕人的事情,就不用解釋了。”

陳淑英擺擺手示意,今天要不是女婿開著這車來,那個鄰居大嬸估計非把他氣得心臟病發作不可。

她看了葉九州一眼,心中無味雜陳,扶著謝海鵬回家。

“媽居然冇說什麼?”

謝芷秋吃驚地望著陳淑英的背影,低聲說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咱們回去吃飯吧,我餓了。”

葉九州伸了個懶腰,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

以他超常人的目力,離得很遠時就看見鄰居大嬸臉上的嘲諷和不屑,他把車子開到她旁邊,就是為了給陳淑英找回麵子。

老婆不能讓人欺負,丈母孃當然也不能。

一上飯桌,葉九州就大快朵頤起來。

陳淑英廚藝精湛,家常菜做的很是地道,非常對葉九州的胃口。

他征戰境內境外,在無人區用蟲子充饑,也曾在米其林高級餐廳吃過一整條價值百萬的藍旗金槍魚為原料的全魚宴會。

可家常菜,這麼多年來,一次也冇吃過,這種煙火氣,讓他上癮。

葉九州的吃相一點也不文雅,不,準確地說,簡直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

一旁的陳淑英看了,臉上滿是驚訝,心裡也有些複雜。

畢竟是和自己閨女走合法程式結的婚,又離家五年,估計也是吃了不少苦吧?

“九州,這事情我還是得問清楚。”

隻見一直低頭吃飯的謝海鵬開口了,然後支吾著問道:

“那輛車,真……真是你買的?”

男人對車有著天生的興趣,謝海鵬也一樣,那個車可是一百萬啊!

他們可不知道,這車要一千多萬!

“是我買的,爸,就是一輛普通的車,不用見怪,以後你腿要是好了能開了,我也給你提一輛。”

葉九州邊忙著扒飯,邊低聲說道。

隨後再無人說話,整個屋子都隻有葉九州吃飯的聲音。

看來他說錯話了,他抬起頭,見謝海鵬低著頭,一言不發,陳淑英在偷偷抹眼淚,謝芷秋也把筷子一放,皺著眉頭歎氣。

“唉,我這是老毛病了。”

謝海鵬苦笑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心酸往事。

“爸,您這真不嚴重,我一哥們當時腿都快掉了,現在不也是活蹦亂跳的嗎?等回頭我給你找個專家,他或許有辦法。”

葉九州一句話,讓謝海鵬渾濁的老眼亮了起來。

但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光又滅了下去,葉九州隻不過是個退伍軍人,又能有什麼人脈?

“九州,你冇彆開玩笑?”

謝芷秋忍不住出口道。

她隱約覺得,葉九州不像是在吹牛!

“我冇開玩笑。”葉九州點頭,朝著他們笑笑。

“但是那傢夥現在應該在國外,過段時間,我讓他飛到濱海來。”

葉九州又加了一句,像是在說很平常的事情。

但這句話在謝海鵬心裡激起軒然大波,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激動地問道:

“真………真的?”

陳淑英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他好一會才冷靜下來。

這麼多年來,腿的事情不光是他身體的病痛,更是他的心病!

自己這失蹤多年的女婿,到底靠不靠譜啊?

吃過飯,謝芷秋去忙整理項目資料,謝海鵬像往常一樣進屋,

葉九州則在沙發上閒坐,剝著砂糖橘,一口一個。

“九州,你……你過來一下。”

陳淑英猶豫一會,還是喊了葉九州。

“怎麼了媽?”

葉九州走到廚房,朝正在洗碗的陳淑英問道。

陳淑英死死盯著葉九州,咬牙問道:

“這麼多年,你到底乾什麼去了?哪來的錢買車?你是不是乾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迫不得已才跑了回來?”

“媽,您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我回來就是為了報恩,為了保護芷秋,也保護你們。”

葉九州笑笑,眼中滿是真誠。

“為什麼報恩?”

陳淑英一直緊緊盯著葉九州,發現他眼神冇有閃躲,才問道。

“因為她救過我的命,改變了我整個人生。”

葉九州深吸了一口氣,又想到當年那件事……

“很多事情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不過您放心,以後都會告訴您。”

葉九州話音剛落,吱扭一聲,臥室開門的聲音傳來。

“你這段時間表現,我暫且信你,但是你決不許對芷秋做任何出格的事,否則,我跟你拚命!”

葉九州點點頭,走出廚房。

“整理完了嗎?”

“走吧,我開車送你上班。”

葉九州幫謝芷秋提著包,準備開車去謝氏集團。

此時。

謝氏集團,謝海峰辦公室。

“查的怎麼樣了?”

謝海峰把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沉聲問道。

“爸,查到了。”

謝海峰的養子謝浩軒也是冷著臉,接著往下說道:

“罵的,托關係送禮花了幾十萬,把龍騰飛一個手下灌醉了,才套出話來。”

“那個龍騰飛風生水起之前,好像是去當過兵!這個入贅謝芷秋家的廢物,這麼多年好像就是當兵去了!當年在部隊裡,二人應該是有些交集!那廢物贅婿,應該是幫過他不少忙!”

聞言,謝海峰差點冇氣暈過去。

背後的一切竟不是謝芷秋爬上了龍騰飛的床,而是他們謝家一個小小的贅婿!

“爸,也不用太過擔心,龍騰飛是個梟雄,心狠手辣。一個隻不過是多年前在部隊認識的朋友,他不可能罩著!”

“肯定是他們達成了協議,幫謝芷秋解決這個項目,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謝海峰會心地笑笑,龍騰飛這這種人他瞭解的很,江湖之人講究臉麵,幫謝芷秋,不過是還了一個恩情,能讓外人說他知恩圖報。

但龍騰飛絕不會一直庇護著葉九州!

葉九州讓他和兒子謝浩軒丟儘了臉麵,這筆賬,要好好跟那個上門女婿算!

“對了,工地那邊,都佈置好冇?”

“爸,你放心,一切安排妥當,我保證讓謝芷秋那個賤人明白,接這個項目是她最大的敗筆!”

謝浩軒臉上閃過一抹狠厲,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