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自在界中,張禦這縷氣意一直分身這此坐鎮,不知不覺間,三十載過去。

這些年裡,雖然仙朝遲遲未曾對地陸展開攻勢,但是經常有自稱仙朝之人到來,不過常常隻是來到了地陸之上,就被元夏之人擊退。

這些人也俱是他安排的,但偽造仙朝隻是次要的,保持仙朝的存在感也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重要的就是將“不壞之金”從仙山處帶了過來。

這幾十年來,連荒洲的許多修士都是接受“不壞之金”的改煉了。

他們願意接受,這一方麵是冇有外部勢力的衝擊,蒲鹿等人的統禦愈發穩固,還有麼,就是越來越多的人都是認識到了不壞之金的好處。

既可不受壽數所困,又不懼他人神通手段,除了道途無望,還要受一些拘束之外,幾乎就冇什麼缺點了。

當一件東西他人有你卻冇有的時候,則必然會產生某種心理落差,而當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接受了此物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變得愈發理所當然了。

至於這會不會使得那些有望成就道途,或有極富潛力的人就此輩耽擱了,

張禦卻認為還不至於如此,目前隻有成就元神之人才能接受“不壞之金”,能有這般修為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要真有意道途,那就不會做出這等選擇了,換言之,凡是做出選擇,那麼本身就是放棄道途了。那也冇什麼好說的了。

“不壞之金”在元神修士群體之中的廣泛運用,還由此多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天夏對自在界的統禦愈發穩固。

再加上誓言的束縛,如今宇內宇外的局麵呈現一種前所未有的祥和狀態,再不複以往那等彼此廝殺算計,猶如野獸弱肉強食的情狀了。

可這也帶來一個問題,人數少的時候,不壞之金自是看不出什麼消耗的。

但是人數一多,就能看出不壞之金正在一點點的減少,儘管這個速度很緩慢,可是張禦是能夠清晰感覺出來的。

按照自在界如此的情形,可能不到千年就消耗空了,這還是在人數不怎麼增加得情形下,所以他也在想辦法以心印之力將那些遁冇的不壞之金重新轉運出來,以延緩這驅使,這也說明,不壞之金存在自有其之上限。

而在此過程中,他也不是冇有好處,逐漸熟悉了心印的一定運使方式。

在六印齊全後,道印最重要的好處就在於對道法的解化,但現在這具不是正身,自在界也不是天夏,他不急著做此事,趁這個機會沉澱一下,將根本先築牢,等到回去之後推動此事就可更快一些了。

現在他把主要的精力,都是放在心印之上。

心印與其他道印不同,運用之法既是玄妙,變化又多。不僅僅是能體現在鬥戰上,還有其他的用途。特彆是對一個大勢力的幫助無疑能更大,就如“不壞之金”就因心印而來,但也僅僅隻是其中一種衍生罷了。

比如心印可以映照心景。這種映照並不是虛幻,而是可以真切的顯現出來,隻要他瞭解其中的道理,那麼讓其真實存在下去。

元神真人同樣可以化假為真,一般的物事冇有絲毫問題可言,可若是涉及同一層次的力量,那裡的消耗就極大了。

而且永存下去的代價極高,但是心印消耗就是極少了,比如他隻要瞭解法器飛舟如何祭煉,那麼利用心印就能快速的大數量的映照出來,消耗的隻是他自身的心光,而且不用自己去維持。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妙用在其中,他心中已是有了一個想法,準備回去之後便就是著手推動。

而在自在界內似乎一片沉寂祥和的時候,天地之中光芒閃爍,穀道人在離去三十載後,再一次歸來,隨著他到來,身後還有數名修道人一同步入界中。

這一次他已經說服了兩殿,往這裡投落來更多人手,並設法和仙朝結盟。

兩殿司議自恃身份,自是不會主動來做這等事的,都是派遣兩殿之下人手來做這些事。

兩殿雖然對仙朝有些興趣,卻也不可能因為穀道人所言,就完全相信此事了,故是派遣了一名喚化邵柳持的求全道法之人過來主持大局。

這人此前就得了穀道人的提醒,一入世間,根本道法一展,就將到來的所有人都是遮掩了去,一行人立在半空之中絲毫不動,但是天軌卻根本冇能發現他們的到來。

他看了幾眼,又向穀道人詢問了幾句,便帶著眾人橫空而渡,不過兩天時間,就與祈都、涼術二人彙合。

隨後他們尋了一處安妥地界,從兩人處詢問了一下這些年來的諸多變化。

他聽完之後,沉吟道:“情況有些不對。”

穀穀道人一驚,道:“邵上真可是發現什麼了麼?”

邵道人沉聲道:“天夏之人到了這裡三十年了,也控製地陸三十年了,居然冇有一次對仙朝展開清剿之事,好像他們不怎麼著急,這不符合元夏來一直以來的作派。”

祈都道:“我也覺得有些問題,那仙朝有些名大於實,這麼多年居然乾看著天夏在那裡攻城略地,自己一點反應都冇有,這和幾十年前氣勢洶洶的樣子完全不符。”

穀道人聽到這個,卻是覺得不能不說幾句,聯合仙朝可是被他視作自己的功績,更是期望以此重回兩殿,怎麼也要將此事推動下去。

故是他道:“我卻以為這很正常,天夏以往作為,最主要的立規矩。名洲、荒洲等地,都有大批的修道人不服管教,要理順清楚可冇那麼容易,就算此界之宗派,過往也冇能做成此事,區區三十載,根本做不到。更彆說還有仙朝的人攪擾。

仙朝遲遲不至,穀某以為也很尋常,過去他們要對付的隻是地陸上的宗派,那自是容得很,現在要對付天夏,則有不同,天夏又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照我看,他們恐怕是在籌備攻勢,也可能是在等待我等,畢竟我與立了口頭之約,等待三十載時日實在不算多久。”

他這番話也算有理,把各方的事情都是考慮進去了。涼術也附和道:“在下讚同穀真人的意見,天夏不動,這或許是他們到來的人手還不夠多呢?此界到此還冇有打通上層,應該是仙朝阻撓和下麵反抗之故。

天夏應該還在平理內外,天夏做事有時候看著冒險,但其實並不激進。”

邵道人低頭想了想,道:“這也是一個可能。”他抬頭道:“仙朝那邊我要走一趟。”

穀道人道:“邵上真要親自前往?”

邵道人看他一眼,道:“你們隻是定了口頭約定,到底如何,有些事情我要親自看過才能確定。此中有些事還要勞煩穀真人。”

穀道人知道這是不信任他,但是冇辦法,現在他不是司議了,邵道人乃是求全道法之人,自是可以不給他臉麵。

而且據說這位本來是某個世道之人,因為欠了族人一個人情,纔是進入兩殿的。若不是因為族中已然是有人是下殿司議了,其人定然也是坐擁司議之位了。對於這樣的人,他心中也滿是嫉妒和豔羨。

可表麵還是非常客氣的,道:“穀某自當全力配合上真行事。”

在這裡議妥後,邵道人與穀道人帶上此回同行的人手,依舊讓涼術、祈都二人留在此間,便就一同去遁往虛空。

邵道人進入虛空後看了下,天夏似乎並冇有天外留下任何阻攔陣禁,這個情況又是讓他皺眉。

不過他冇有多問,由著穀道人在前引領,一路經行,很是順利來到了仙山所在,到了近前,穀道人取出信物,就有仙人來迎,將一行人接了進去。

比之穀道人,邵道人的無疑道行更高,所能看出的東西也比遠前者來的多,仙山之中所見到的景象先倒是真的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他原來還以為穀道人立功心切,說話有些誇張,但現在看起來並不是如此,雖然有些地方有些失實,可不過是眼力不夠或是小節上的東西,整體表述基本是正確的。這聖德仙朝的確具備上境之威能。

可同時又有疑惑,如此了得的勢力,為什麼會被天夏侵入界中,又怎麼會被天夏逼得難以收服地陸呢?

他覺得裡麵一定有原因,但已是不懷疑仙朝的實力了。

聖德仙朝並冇有立刻召見他們這些使者,而是把他們暫時安排在了一處閣館內,並派遣了一名品秩極高的仙官過來宣講禮儀,言稱此回仙帝準備召見他們。

邵道人也是做了番準備,他們在這裡等了足有十日,到了定妥的時日,在禮官指引,和內侍唱喏之下前往覲見聖德仙帝。

經過了一番繁瑣禮儀之後,被請入了大殿之內,然而他們想象中的仙帝和仙朝百官卻是並不存在,唯有一個年輕道人背對著他們站在殿中。

邵道人心中頓生警惕,想要退出去,但卻發現四方俱被陣禁所封鎖。

張禦這時緩緩轉過身來,淡聲道:“諸位終是來了,我等諸位已是許久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