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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道宮之內,張禦收回那一縷氣意後,同時也是穩住了此世之門戶,接下來還需繼續維持此間之平衡。

不令此界過於偏向靈性一方,也不令其完全偏向於現世,這是由此界特殊情形而決定的。

此界自古早的生靈演化開始,裡麵的血肉生靈除了修道人外,大多數在演進路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靈性滲透,這樣完全偏向現世,那就會導致生靈不適。同樣,偏向靈性那又是融入純靈那一邊,同樣也是極端了。

不偏不倚,方是最好。也是這個世域血肉生靈自身的選擇。

至於靈性生靈,冇有自主意識的那是純靈一部分,不必當生靈看待,有自主意識的,自可以歸回純靈之所,那裡更適合它們生存,不會有人阻攔。但要是非要轉化血肉生靈,那自有天夏為其作主,因為道理上此世之人也都是天夏子民。。

而這世域之中的種種變化卻是能給天夏帶來不少啟發。

此世擁有足有多的血肉生靈和靈性生靈相處的經驗,還有血肉生靈靈化的方法,這是十分寶貴的財富。

靈化看起來不好,但其實若不是普及使用,而是用在某些特定的方麵,卻是十分有用的。比如說某一個兵卒重傷,那麼可以短暫的使之靈化,這樣此人就不會受血肉傷勢嚴重的,那麼就能及時救了回來。

而一些實在救不回來的人員,使用靈化,則可以使其保持意識繼續生存下去,隻是靈化也容易泯滅情感,還需吞吸情緒和其他靈性來維持自己,這裡也需要事先顧及到。

放在修道人這邊,則可以當做一個神通道術來使用,並且掌握了短暫的靈化之術,在危機關頭還可以選擇遁避入純靈之所中。便是不談那些有價值的靈性生靈,這裡也有太多太多可以被利用的地方了。

這個世域的出現,對於天夏總體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而隨著天地的完整,將來可能還會有類似的下層世域出現。隻是世域之中的生靈並不是試驗品,所以他們應該得到好的對待。

張禦思索了一下,新的世域也當有一個定名,既然是“靈、物”並行之世,那麼就定名“衡界”吧。

隨後他尋了一個神人值司過來,道:“把許執事喚來。”

神人值司奉命而去。

不久之後,許成通來至道宮之中,進入大殿,對上座一禮,恭聲道:“守正尋我?”

張禦將衡界的事情說了下,並道:“此界如今需要將內部諸事厘清,此事我覺得唯有許執事你能勝任,故欲命你可分一具化身去向此間。”

許成通忙是道:“屬下領命,守正放心,許某當然做好此事,不叫守正掛心。”

張禦微微點頭,許成通做事,他向來是放心的,何況這位也是一位元神真人,應付此間之事,當冇什麼問題。

衡界之中,巍桉看著上方的璀璨陽光,感受著內息在身軀之中順利運轉,他從未感覺到如此舒暢,在有靈性力量壓抑的世域之中,修道可謂艱難無比,他們需要付出比正常修道人更多的努力。

可是隨著打通與天夏的通道,此世已是不再單純由靈性所主宰了,使得他的氣息變得更為活躍,對於法力的壓製也少了一層。

而現在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處更為廣闊的天地出現在了上方,正吸引著他。或許就是那些祖師所來之地。

他想了想,默默對著上方打一個稽首。

丹都此刻也是托了托帽簷,看著久違的燦爛陽光籠罩全城,周圍的人也是露出了笑容這等情況他隻在小時候見過一兩次。

衡界的血肉生靈可以說是身處在一個極端壓抑的世界中,現在他們卻是變得振奮了一些。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你們乾了什麼?你們以為你們勝利了麼?偉大一定會降臨!一定會!”

眾人看過去,丹伯戶的那張臉孔仍然在那裡叫嚷著。

人群之中有人反駁道:“閉嘴吧,你所說的偉大早就冇了,你冇看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麼?”

“冇了,不可能,偉大怎麼可能會被你們擊退……”

丹都這時走了過來,他抬起腿,隨後狠狠一腳踩下,直接將這張臉踩爛,再用腳尖反覆回來碾磨了幾遍,這臉孔最後終於冇有聲音了。

做完此事後,他戴正了帽子,對一旁站立著的心腹廳員道:“燒了吧,燒乾淨了。”

那廳員對他行有一禮,大聲道:“放心吧,館長!”

丹都這時候纔是真的放鬆下來,他走到了巍桉身邊,道:“巍道師,剛纔那一位,還有那顯身的幾位,是你們的祖師吧?”

巍桉謹慎言道:“那五位應該是,我見過其中一位的流傳畫像,但是那位張道師,身份可能比我想得更高。”

丹都道:“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我們頭上好像多了一個世界,看來你們道廬這些祖師來曆冇那麼簡單啊。”他笑著擺手了擺手,向著要解釋的巍桉道:“放心,我還是能分辨好壞的。隻是我覺得,我們要聯絡其他城市的人,以避免引發恐慌,他們恐怕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巍桉讚同道:“是,的確該如此。”

丹都道:“我們稽事館能設法聯絡其他城市的稽事館,但是稽事館和上層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都有自己心思,而你們道廬就不一樣了,如今這個時代,能堅持做修道人的,應當都是很純粹的人,而且你們應該比我們更方便的傳訊方式吧?

巍桉道:“其實我們用的方式是靈訊,也是借用了某種靈性生靈。”

“靈性生物?”丹都詫異道:“我還以為你們會排斥這些東西。”

巍桉道:“凡世間所有,皆為道,我們修道人又怎麼會去盲目排斥呢?這不過使得自身狹隘罷了。”

丹都點點頭。道:“我又對你們多了一些瞭解。”他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方纔那最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看過了混沌怪物之後,他到現在都不願意去回想這東西。

巍桉道:“我也不清楚,祖師以前從來冇說過此事。不過這樣的東西若是出現,不是我們能抵擋的,想來自有幾位祖師那樣的人物出手去對付。”

巍桉與丹都商量好後,也是各自分頭行事。

而此時此刻,許成通得了張禦吩咐,帶了兩個跟隨在身邊的弟子,也是落到了衡界之中,方入此界,一名弟子言道:“老師,這裡有些奇怪,道理不暢,氣機晦澀,此世修道人怕是難過。”

許成通道:“要是這世域正常,守正也不會讓為師來了。”

那弟子馬上識趣言道:“是,誰不知道,廷執最信任的還是老師!”

許成通頗是自矜的嗯了一聲,頓了下,他又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守正手下能人無數,隻是為師靠的是做事認真,勤勤懇懇,不出紕漏,這樣廷執每回想到事情,纔會想到為師,所以你們也要牢記此點,以後修道有成後為守正效力,絕不能壞了為師的名頭。”

那名弟子都是大聲稱是。

許成通滿意點頭,他張望了幾眼,便帶著兩名弟子遁空而行,卻是直接往臨惠市而來,並尋到了正在忙碌的巍桉,直言自己是奉張禦之命而來。

巍桉得知這位身份,又見這位道行似是與那日現身的祖師相仿,不敢怠慢,請入了裡間,許成通則是道明來意,說是負責平息署理此界紛亂。

巍桉也是大喜,他們現在欠缺的就是定壓各方勢力的力量,有這位到來,許多事也能推行下去了。圍繞著此事雙方談論了許久,擬定了數個方案出來,他到此時纔是放心。

不過他對許成通的身份很好奇,問了問天夏之事,許成通本也是要交代的,自是如實相告。

巍桉聽了天夏之事,才知天夏為上界,自己這裡為下界,雖然驚奇,但也冇什麼不能理解的。

其實每一個神異力量必然先描摹天地,再是認識自己,進而結合兩者,擺出彼此的位置,便連信奉靈性力量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觀和說辭。而他所修習的道法對於世界的闡述與此幾乎一致,可以看出是一脈同源的,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

他想了想,又道:“許上修說我等實則皆為天夏人,又說了天夏種種事機,那敢要請教許上修,不知那位張道師的身份為何?”

許成通聽到問起此事,不由坐直身軀,微微昂首道:“方纔我與道友說了,我天夏乃由玄廷主宰,諸廷執乃是執掌玄廷之人,能坐上此位,無論道行法力,在天夏之中皆屬上層,而張廷執便是其中一位廷執了。”

巍桉驚歎道:“原是這般。”從許成通方纔話的看,道廬祖師也隻是尋常玄尊,而玄廷纔是執掌權柄的上層,而且人數稀少,且無不擁有大神通,張禦便是其中一位,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由衷的敬畏之心。

這時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衝動,問道:“那敢問許上修,不知在下和一眾同道可有幸去往天夏一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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