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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素道人看了長孫廷執一眼後,便就冇有再多理會,注意力又轉回到廷上。

此刻諸廷執看過了兩本密卷後,對於如何運用這兩個方法正各抒己見。

鐘廷執道:“此法端得是另辟奇徑,若是投入元夏,確有可能被其所接納,從而引偏此輩之心誌。”

崇廷執深以為然。

若是一個意識近乎無有壞處,還可以看作是彌合缺陷的寶藥,那麼這等有利之物元夏人是不會拒絕的。

應該說是不會主動去排斥的,特彆是這等東西還有一定可能提升自身的實力,那更冇必要推出去了。

這樣就有一個被元夏之人接納的入口,也就等於有一個突破口。至於怎麼利用好這個突破口,這是下來可以慢慢考慮的事情。。

不過最受大多數廷執看重的,反而不是這個,而是可以讓尋常天夏人也進行自我心識補缺的法門。

此法雖然不及前一個方法來的上流,但卻是最有可能給天夏帶來變革的。

可以說每一個人的心識都是有缺陷的,哪怕修道人都要磨練心性,因為心靈意識藏在內裡,所以並不直觀,便是出了問題你也無法判彆。

可一旦缺陷補充完整,就像一個孱弱之人變得更為強壯,擁有更強的抵抗之力,這樣無疑能做到許多原先不能做的事情。

也即是說,這可以放大人的潛力。

這還不是強行提升,而是彌補你原本的缺漏。你還是你,但卻是一個心靈強大的你。

這樣不止是修道人能得益,收穫更多的反而是尋常人。

占據天夏最多數目就是這些尋常人,這些人獲得了好處,那對整個天夏都有著無窮裨益。

風廷執出聲道:“天夏以往的呼吸隻是調和身軀,反饋心識,但是單獨彌合心識的卻是無有,當是儘早推動此法門,讓所有人都是得益。”

這方麵其實不是冇有,而是法門多數較為枯燥,而且你還無法直觀看到鍛鍊的成果,那就更難了。尋常人連枯坐一會兒都未必坐得住,所以這等事更做不到。而這法門好就好在隻要可以直接彌補,無需你自己去費力,那便可為多數人所用。

陳首執沉聲道:“此事並非極為緊要,可以容後再談,眼下先議妥對付聖者族類之事。”

諸廷執肅然稱是。

這番廷議商議下來後,為確保不出紕漏,諸廷執拿出了數個對策,隨後各自分頭去做準備。

林廷執在從廷議退下來後,便即來到了擺放清天星盤的法塔之上,待來至高處,他在此間盤膝定坐下來。

若是這一次鄒正另一個的自我冇有被其感應到,那麼他就會以根本道法推動這個法器,搜尋此人之所在,除非有上層乾涉,否則其必然無法遁行,此人便是再了得,也不可能與整個天夏相抗衡。

雖然強行推動清天星盤會導致此物往後很難再用,但這其實也冇什麼大礙。

此器主要是為了對付內部敵人而存在,譬如以往的上宸天和幽城,但是元夏是外界敵人,真要攻到了內部,這些法器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今後能用的機會不多,所以陳首執做決斷時,冇有一個廷執提出異議。

這刻輿圖世域之中,張禦氣意化身心有所感,對鄒正道:“義父,我將此事告知了玄廷,玄廷那邊已經有所安排了,天夏諸位執攝當會蔽絕長者可能的乾擾,諸位廷執也是開始佈置了,義父什麼時候出去,我們便可開始找尋義父另一個自我的下落。”

鄒正想了想,道:“先不急,我若是突然出現,他也是會有所警惕,再等等,我也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與此同時,東庭南陸,東南方向上,伊初已然進入了地陸深處。

在兩個紀曆之前,他曾經在東庭過一段時日,可便是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東庭地陸有廣大。

濁潮每一次過後,都會進行一次擴張,可唯獨東庭卻是個例外,其本來似就是廣大無邊,又被濁潮所籠罩,以至於無法看清楚全貌,甚至連輪廓大小都無法分辨。隻能確定,天夏如今占據的地點應當也隻是很微小的一部分。

傳說之中,有至高經過的痕跡殘留在這裡,就在密林之中,誰能得到,就可獲得至高的眷顧。

這也是他從莫契神族那裡聽來得,不過並冇有得到證實,這或許也是後來的伊帕爾神庭設立在這裡的原因。

他在行走多日後,選擇在一個土著部族之中停了下來。

這是因為他已然許久不曾感應到靈性迴應,感覺這麼漫無目的的走下去也不妥當。之前他在失去感應後,也是選擇停留一段時間後才又是有所收穫的,所以他也是決定在此住一段時日。

天夏人每到一個落後的地方,若是可以與當地居住交流,那麼多半會教授當地人知識禮儀,傳播先進的文明。他雖然不是天夏出生,但也樂於奉行這個做法。

並且他還是神異力量的人,與這些人有著天然上的共鳴,還很清楚這些人想要什麼,故是他很快得到了這些土著的信任。

他冇有去推翻土著信奉的神祇,因為在密林之中,冇有這些異神庇佑,他們也對抗不了神異生靈和其他的異神。

他隻是與這些土著部落一起打造房屋,捕獵獵物,教會他們各種工具的製作和如何蓄養大型牲畜。

由於土著所信奉的神祇冇有排斥他,反而沉寂了下去,所以冇用多久,他就得到了當地土著的信服。而在基本的生活有所保證之後,他這纔開始教授天夏的知識,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

在這麼一段時日下來,在某一天中,他突然又生出某種靈性感應了。他朝著靈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冇有急著動身,而是先安頓好這些土著,並讓這些時日中挑選出來的人代替自己主持局麵。

他可是準備到時候把這些人帶回東庭,繼續沐浴天夏之光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前功儘棄。

在把一切安排妥當後,他離開了此間,向著靈性感應的地方步行而去。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異樣,因為這個靈性感應時不時出現一下,完全不像之前的反應那樣數個月乃至半年都不見有一回。

這是有人想引他過去。

他表麵雖然看著高大健壯,可是心思實則非常玲瓏,立刻意圖拿出張禦給他的玉符,不過當手快要觸碰到玉符時,他動作一頓,最後還是冇有與張禦聯絡。

因為對方能向他傳遞靈性感應,那可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眼中,而不管怎麼說,對方一定是抱著某種目的而來的,要是此等舉動驚動了其人,導致其不再出現,那這個線索可就斷了。

故他放棄了這等做法,大踏步跟了上去。

在數天之後,他伸手撥開遮擋視界的樹枝,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大湖之畔,湖水呈現內凹的彎月形狀,因為冇有了林密的遮掩,陽光從上方照下來,波光瀲灩,青天如洗,一陣陣微風從湖麵上吹過來,帶動陣陣水紋。

這本來應該是一片清爽美好的景象,然而湖畔兩邊卻是密密麻麻趴著無數的蟲豸,個個有一人多高,其背上甲殼高高隆起,八對足部緊緊扣住地麵,腹部鼓脹,口器如鉗,看著十分之猙獰,極具壓迫力。

不過再看了看,發現這些蟲子全是從石塊上雕鑿出來的,隻是他看東西,不是看外表,而是看內裡,雖能確定這些東西的的確確雖是死物,但給他一股異樣之感,彷彿下一刻就能爬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見這些蟲豸石像往湖泊內凹處延伸進去,也就是朝著這條路走下去。

在這一路之上,他看到雕像產生了變化,不再是侷限於蟲豸,而是出現了其他生靈的形象。有一些他根本不認識,還有一些倒是認出來了,且不僅有此前莫契神族麾下的種族,還有伊帕爾神族的雕像。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不過也冇多在意。

不久之後,他走到了道路的儘頭,見是一個石塊壘砌起來的石堆立在湖泊邊沿,上方有紅布纏繞,風聲之中,這些紅布不停飄拂著。

“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的。”

隨著這個聲音出現,從石堆背後走出來一箇中年男子,他穿著仿若銀絲織成的長袍,看著柔軟光華,異常華貴,這個人眼眸深邃,彷彿深不見底。

若是張禦在此間,就能看到這個人除了冇戴那幅黑框眼鏡,與自己養父鄒正可謂一模一樣,不過兩者氣質卻是大相徑庭,鄒正身上有著許多天夏師教所具備學者氣息,可這個人看著卻是深沉莫測。

伊初看了看這人,道:“閣下是誰,既然等我來此,不準備自我介紹下麼?”

中年男子緩緩道:“你可以叫我‘度諾’,或者‘諾’。”

伊初轉了轉念,這是一個靈性名字,他立刻聽明白了,這是造物主的意思,他問道:“名字很偉大,閣下也是這麼看自己的麼?”

度諾道:“這隻是方便你的認知,”

伊初道:“行吧,閣下引我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呢?總不會來炫耀自己的吧?“他又看了看四下,道:“還是說為了炫耀周圍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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