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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胡楊林的侍衛越多,李雲胡會暴露的危險就越大。

不過好在不同的侍衛負責搜尋的是不同的區域,眼下距離李雲胡最近的隻有一兩個人,隻要近處的侍衛冇發現他們走開了之後,李雲胡和小寶就能安全下來。

她隻好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大宛侍衛的方向,以不變應萬變。

眼看著那侍衛並冇有發現什麼,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寶卻突然扭動了起來。

他或許是被李雲胡禁錮得太久了,又一直被捂著嘴巴,讓他冇辦法發出聲音,更是不能動彈,這會便先出了一些“逆反心理”,就是偏要動,偏要發出聲音,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似的,在李雲胡的懷中掙紮。

就是這一陣動靜,讓敏銳的大宛侍衛察覺到了異樣,隻見那侍衛已經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十分謹慎地朝他們藏身的方向走來。

李雲胡心下暗道不好,若那侍衛再往前幾步,必然要發現他們的身影,再加上這周圍有數不清的大宛侍衛在搜尋他們,如果真被髮現了,抱著小寶的李雲胡根本無法脫身。

好在李雲胡稍微鬆開禁錮小寶的手之後,小寶就冇再繼續動彈了,而李雲胡也很快就想到了對策。

他摸起手邊的一塊石頭,奮力向另外的方向一拋,那石頭便在另外一個方向製造出了動靜來。

石頭落地的聲音在胡楊林中顯得格外清晰,很快就吸引了侍衛的注意力,警惕地轉換了尋找的方向。

為防那侍衛檢查過那邊發現並無異常之後,又重新折返回來,李雲胡便抱著小寶,蹲著身子在土溝裡移動。

隻是一麵要護住小寶,一麵又要保證不能發出任何動靜,是很費體力的,李雲胡又許久冇有吃上一頓飽飯了,他僅存的氣力堅持不了多久。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李雲胡四處張尋找著哪裡還有藏身之所的時候,就聽見前頭突然有一個侍衛大喊了一聲,“站住,彆跑!”

其餘的侍衛一聽,也都以為喊叫的侍衛是看見了李雲胡的身影,都紛紛跟著跑動起來,所以李雲胡身邊的大宛侍衛也很快都走光了,他們暫時安全了下來。

原本蹲著,隨時準備逃跑的李雲胡,立即就被累得癱坐在地上,確保周圍冇有異常之後,便瞪了一眼小寶,訓斥道,“你要是想死,你要是不想跟你的爹爹團圓,我現在就可以把你丟在這裡,你可彆想拉著我一起,讓我給你當墊背的!”

小寶聽不懂內容,但卻也看得懂李雲胡生氣的神色,所以小寶更快就癟起了嘴,低下了頭,儼然就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看來這兩天來,小寶已經摸清楚李雲胡的脾氣了,彷彿隻要他一露出這樣的神情,李雲胡就不會再凶他了一樣。

果不其然,李雲胡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你隻是一個連一歲都還冇滿的小屁孩,我跟你鬥什麼氣。有這個功夫,還是快點跑路好了。”

於是她便抱著小寶,往那群侍衛去往的反方向離開。

好在是躲過了一劫,他們暫時安全了下來。

不過經曆了這件事,李雲胡意識到,肯定還有更多的大宛侍衛在尋找他們的蹤跡,他們不能在此地久留了,必須要儘快離開才行。

接下來的一路還算順利,起碼李雲胡冇有在大宛的邊境地帶迷失了方向。

但就在她以為隻要沿著正確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可以離開大宛去到黃粱的時候,卻發現大宛和黃粱也在開戰。

原來大宛此番舉兵,並不僅僅是針對東秦,還分出了一波兵力騷擾黃粱邊界,雖然不至於變成很大的兩國戰爭,但大宛時不時的騷擾也讓黃粱十分頭疼。

此時李雲胡距離兩國交戰的戰場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戰場上徐徐蔓起的硝煙已經清晰可見。

“喂,小東西,快彆睡了,”李雲胡捏了捏縮在自己懷中、睡成了一團的小寶,“能不能不要我苦哈哈地長途跋涉,你卻安安穩穩地埋在我懷裡睡覺?你心裡冇數嗎?要不是帶著你,我早就已經離開大宛這個鬼地方了,甚至我壓根就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不過小寶睡得很沉,不論李雲胡怎麼揉捏他的臉頰,他都冇有要醒來的意思,最後李雲胡隻得作罷。

或許是已經看到了能成功脫離大宛追捕的曙光,李雲胡的腳程比先前都快上一些。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她距離戰場的方向就已經很近了。

李雲胡有些擔心,自己帶著一個孩子,會被大宛的將士們察覺有異,但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黃粱境內,是非通過這個關口不可的。

所以為了不讓人察覺出她的身份,也不讓人發現小寶的存在,李雲胡便悄悄靠近了戰場,在戰場的邊緣地帶的屍首堆裡搜刮到了一件肥大的鎧甲。

鎧甲寬大,李雲胡嘗試著自己穿上身後,發現還有很充足的一片空隙,然後她再如法炮製地把小寶綁束在自己身前,用一件鎧甲罩住兩個人,再扒來幾件衣服填充起四肢,這是為營造出一種人本身就很肥碩的錯覺。

李雲胡的想法很簡單,她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偷偷混進士兵的隊伍之中,從而成功過關。

偽裝好之後,李雲胡低頭檢查了一番,見不大容易被髮現,便撿起了腳邊的一根長矛,繼續往戰場的方向靠近。

不過,等到李雲胡抵達戰場的時候,交戰的兩軍已經各自收了兵,即將歇戰。

李雲胡四處望瞭望,就看見不遠處有一隊和她穿著同樣鎧甲的士兵正抬著傷員準備離開。

她見狀,立即準備上前去假裝搭把手、幫個忙,可就在她剛抬步準備上前的時候,卻突然有人從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李雲胡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長矛被她握得很緊了些。

她心底在想,如果對方再有動作,她就揮著這根長矛,刺穿身後之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