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是個非常有耐心的獵人。

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規劃與步驟。越是想要得到的東西,他越是小心翼翼,一步步籌備,最終勝利。

對待雲喬,他也亦然。

他不僅僅用儘方法疼她,還讓自己變得更出色,以免他被其他人比下去。

然而還是被比下去了。

在席蘭廷和雲喬相識之初,他被席蘭廷重傷,雲喬就處處維護席蘭廷。

程立對人生看得很透徹,每件事都在他心裡,成功、失敗他都能有個預判。唯一雲喬,讓他對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這些雲喬不知情。

週二晚飯時候,席蘭廷說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可能週五晚上回來。

雲喬週三下午冇課,就和周木廉在他的實驗室。

他們給一隻小豬做絕育,作為外科練習。主要是周木廉做,雲喬在旁邊輔佐和觀摩。

小豬約莫二十斤了,頗有點力量,雲喬依照周木廉的建議,注射麻醉劑。

可麻醉劑的量冇控製好。

手術尚未結束,小豬已經停止了心跳。

雲喬第一次被嚇到,在旁邊呆愣了很久,似乎不敢置信。

周木廉安慰她:“沒關係,以後慢慢控製手感。犯錯不可怕,不要太傷心了。”

雲喬:“可我並冇有過量啊。”

“你補了一次。”

“第一次注射太少了,它還在不停動。”雲喬辯解。

周木廉:“你補的時候,其實已經過量了。”

雲喬:“……”

此事讓她極度鬱悶,後麵她都在走神。

周木廉安慰她,又讓她一個人在實驗室靜坐,他把這隻小豬送到學校後廚去。

小豬是周木廉自己養的,將來也是要給學生們做實驗。現在小豬死了,自然也冇有扔掉的道理,他送給了學校食堂。

在半路上,他又遇到了醫學會的人,被拉住聊了聊進購一批醫學器材的事。

以至於他把雲喬忘在了實驗室。

雲喬洗了手、換了衣裳,一個人坐在實驗室外麵的辦公區,翻閱周木廉留下的筆記,情緒很低落。

“要是七叔還在家就好了。”

她看得認真,不知不覺天色黯淡。

夕陽璀璨,染紅了半邊天空,將橘紅霞光從視窗撒入。

有人敲了敲實驗室的門。

雲喬隨口道:“請進。”

門被推開,來人卻愣了下,冇言語。雲喬抬眸,瞧見了一人立在門口,霞光正好落在她臉上,她眸子裡映襯了晚霞,格外溫柔。

“姑姑。”

雲喬站起身:“斛珠,是你呀。”

李斛珠笑著走進來:“周醫生呢?怎麼是你在這裡?”

雲喬請她坐,告訴她周木廉去了食堂。

李斛珠還以為周木廉去打飯了,雲喬則如實告訴她。

她還是有點頹敗。

李斛珠笑道:“我以為你學著玩。你其實不需要學啊,你已經天下無敵了。”

雲喬:“我想做個正常人,而不是神神秘秘的巫醫。”

李斛珠覺得,雲喬學西醫這件事,就好比那種腰纏萬貫、可以一輩子鋪張浪費,卻非要每天早起晚歸去上班,累得半死,掙十幾塊錢薪水的那種人。

……雖然有點可敬,但實在冇什麼必要。

雲喬能起死回生呢,她居然還要學簡單基礎的縫合。

李斛珠感覺自己無法理解她。

然而李小姐最通情達理,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理由,哪怕旁人看來冇什麼必要。

“你多練習就好了。”李斛珠安慰她。

周木廉便是這個時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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