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亞澤心裡咯噔了下。

“雲喬是我侄女,蕭婆婆再三托付我照顧她。大少,給老朽個麵子,放過雲喬如何?”祝龍頭說得雖然柔和,但表情冷漠。

盛暉心中打鼓:“祝龍頭,這些都是誤會……”

“不小心磕了碰了,那叫誤會;買凶殺人,不叫誤會。”祝龍頭道,“大少,若是督軍府的小姐不小心惹了你們家,你們也這樣對她,那才叫本事。”

這話,像一根軟鞭子,狠狠抽了盛家在座每個人一個耳光。

言下之意,柿子別隻撿軟的捏。

要是督軍府某個小姐比盛昭美麗,擋了盛昭的路,盛家少爺們敢如此義憤填膺嗎?說得好聽是維護妹妹,究其本質不過是覺得雲喬無依無靠,欺負一下怎麼了。

祝龍頭說罷,又哈哈笑起來:“瞧瞧,我真是老了,動不動就愛囉裡囉嗦。盛師長,可彆怪我越俎代庖,給令郎說教了幾句。”

“龍頭親自教導他,這是他福氣。”盛亞澤道。

寒暄了幾句,盛家要留祝龍頭吃午飯,祝龍頭拒絕了。

他走後,盛家陷入徹底的沉默裡。

盛亞澤一早上受了兩頓奚落,內心憋屈得想要爆炸。回頭看到了兒女,他實在無處發泄,狠狠抽了盛暉一個耳光。

“從小告誡你們,出門在外彆惹事。一個個的,斷了腿都不知收斂,簡直愚蠢!我盛亞澤怎麼生了這麼一群蠢貨?”他怒罵。

盛夫人不敢求情。

盛昭眼淚破碎。

盛亞澤原本也要罵她,見狀略感心軟。這個時候,盛家老太太那邊聽聞長房動靜,派人請盛昭,把寶貝孫女護住帶走了。

盛昭大哭了一回。

她果然打電話給席文瀾,把雲喬身份的秘密告訴了她。

席文瀾一聽,幾乎叫起來:“這不可能!雲喬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在此刻席文瀾口中,並非她不相信雲喬的實力,而是她不能接受!

她已經被雲喬折磨得夠慘了,唯有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報複回來,她纔會稍微舒服點。不成想,雲喬居然如此厲害,像一座高山,讓螞蟻似的凡人無法攀比,席文瀾接受不了。

“……我要去問問我媽!”席文瀾道。

她也把此事告訴了杜雪茹。

杜雪茹聽了,和席文瀾的反應一模一樣:“怎麼可能?現在外麵說閒話,這樣誇張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可是,媽……”

“我孃家的事,我最清楚不過了!肯定是你七叔幫雲喬的忙,讓青幫的人去嚇唬盛家。”杜雪茹道。

在杜雪茹看來,這樣的解釋都比雲喬和蕭婆婆身份貴重來得合乎邏輯。

人最會欺騙自己。

不管是席文瀾還是杜雪茹,都無法接受雲喬有個顯赫身份的說法,一致認定是席蘭廷從中作梗。

尤其是杜雪茹。

若蕭鶯這麼厲害,那她當年跑出來,豈不是成了笑話?要是留在蕭鶯身邊,說不定她可以得到一方勢力。

誰也冇有後悔的能力,唯有否定真相的自我欺騙。

“媽,雲喬的外婆去世了,若是真的,現在勢力都捏在誰手裡?”席文瀾又問。

杜雪茹:“咱們猜來猜去,有什麼意思?我去問問雲喬!”

雲喬的發繡已經做好了,她正在做最後的裝點,杜雪茹來了。

她收了起來。

杜雪茹一股腦兒把問題拋給雲喬。

雲喬沉默聽著,隻是反問她:“媽,您覺得呢?”

杜雪茹:“肯定是你七叔幫忙的,對不對?”

“對,還是媽聰明。”雲喬道。

杜雪茹:“……”

她一時無法判斷雲喬說的是實話,還是在諷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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