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今日淡妝出門。

她略施脂粉,打算出門。南華飯店附近都是洋行,可以買到不錯的禮物。

送禮嘛,挑貴的肯定不會出錯。

她出門之前,問飯店的侍者:“你可認得程先生?”

“認得,小姐。”侍者殷勤道。

程立上次來取行李,給了打賞和房錢,很是闊氣,他人又特彆英俊,加上廣州程氏名聲顯赫,想不認識他都難。

雲喬拿出錢打賞了侍者:“等會兒程先生回來,跟他說我上街買點東西,讓他在這裡等我。”

侍者道是。

這位侍者不敢小瞧雲喬,因前幾天在南華飯店,雲喬和督軍府小姐起了衝突,督軍夫人和老夫人卻維護她時,侍者正好在不遠處伺候。

席家兩位夫人相護,這女子身份地位肯定不簡單。

得程二爺青睞,不算什麼,畢竟她這樣漂亮,男人都願意給她獻殷勤;但得督軍府的夫人維護,這就厲害了。

侍者客客氣氣,雲喬過了旋轉門,街上這會兒夕陽西垂,遍地金芒。

傍晚的風涼爽。

雲喬披著的羊絨長流蘇披肩,早上禦寒正好,下午有點熱了,她搭在臂彎。

南華飯店附近幾家洋行,都是賣高檔貨。尚未入夜,櫃檯就很奢侈開了電燈,映照得室內輝煌奪目。

她冇進去,隻四下看了看。

心中目標明確,雲喬走到了街尾一家鐘錶行。

鐘錶行也是洋行,主要賣各色表——腕錶、懷錶等。

掌櫃是個三十來歲的人,不算年輕也不老,穿著一身西裝,西洋做派。隻是他衣衫全是暗紅色調的,時髦又張揚。

瞧見了雲喬,他也不加掩飾自己的欣賞,熱情款待她:“小姐,是自己買表還是送禮?”

雲喬:“送禮。”

他又問送什麼人,男人還是女人,朋友還是長輩等。

雲喬早已想好了送什麼,直接去了懷錶櫃檯。掌櫃還在旁絮絮叨叨,雲喬已經選中了一塊懷錶。

金懷錶不算什麼稀罕物,十幾年前就有人戴,中規中矩。

老闆很摩登,大概對落伍的東西深惡痛絕,再三建議雲喬不要買這樣的懷錶,年輕人不喜歡。

雲喬:“送給我太爺爺,他今年九十九了。”

掌櫃:“……那真是福壽如鬆。”

金懷錶樣式都差不多,雲喬選了個做工最好的,懷錶外殼刻了個貓臉。

她一看到貓,就會想起席蘭廷:驕傲又慵懶。

雲喬鄉下家裡養過貓,貓的瞳仁在越是光線黯淡的地方,越是漆黑圓潤;越是光線充足的地方,越是淺淡,甚至收成一線,整個眼睛變成淡金色。

和席蘭廷一模一樣。

他可能天賦異稟。

雲喬雖然冇仔細觀察過其他人,但略微掃一眼就知道,其他人冇他這樣的。

席蘭廷穿西裝或者長衫,都會穿馬甲,也會學著新派的男人們,在馬甲胸前口袋掛一塊懷錶。

“就要這個。”雲喬道。

這家洋行東西貴,懷錶比雲喬想象中要貴十倍不止。

她拿出本票簿,簽了一張支票。

店裡小夥計已經替她包裝好了,雲喬拿著打算出門時,有客人進來。

她與他,正好打了個照麵。

她先笑了,主動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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