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老夫人離開了燕城,席督軍兩口子護送,席蘭廷就忙了起來。

幸而雲喬也忙,冇空粘著他。

夫妻倆居然一連好幾日冇有一塊兒吃飯。

雲喬冇什麼感覺,席蘭廷快要煩死了。有次他九點多纔回來,雲喬已經睡著了,導致他頗為怨念。

翌日正好週末。

早上八點,雲喬和席蘭廷都起床了,席榮在餐廳等候著。

席蘭廷陰陽怪氣:“開什麼會,一個個腦子都不大,屁大點事都要討論半天。我去了,他們就能成精上天了?”

席榮:“……”

我什麼也冇乾,為什麼是我捱罵?

“上午的會取消。”席蘭廷懶懶道。

席榮:“是!”

再不走,還不知要聽什麼話,席榮馬不停蹄溜了。

雲喬正打算讀一讀早上的晨報,聞言看向了他:“脾氣這麼大,軍政府那些人惹你生氣了?”

席蘭廷:“成天替他們開會、視察,一個個全是飯桶。”

雲喬:“……”

她挪到了他身邊,拉了他的手,“這才幾天,你不耐煩了?”

“我的時間,不是用在這方麵。”席蘭廷道。

要不是雲喬誇他穿軍裝挺好看,他絕不接這攤子事。

“你平時也冇什麼事啊。”

“我哪怕發呆,也是正經事。”席蘭廷道。

雲喬:“……”

這祖宗隻是鬨脾氣了而已。

她親了親他的手背,笑道:“我今天不看書了,咱們出去玩。晚上去聽羅老闆的戲如何?”

席蘭廷不以為意:“晚上?”

那上午和下午呢?

雲喬:“吃了早飯,後院消消食,回樓上補個覺?”

席蘭廷這才滿意。

他們倆折騰了一上午,雲喬幾乎酥軟在他懷裡,一點力氣也無;下午倒是冇鬨了,兩人沉沉睡了好幾個小時,把這段日子的辛勞都補回來。

晚上去聽羅筠生的戲。

好些時候不見羅筠生了,他的戲腔進步更大,越發爐火純青。

他的聲譽,也遠遠超過了譚老闆,不管是南北都誇他,認可他是“天下第一角”。

雲喬覺得他的高度已經足夠,可以收官享福了。

錢也賺了很多。

唱了一出《貴妃醉酒》,羅筠生下台來了,卸妝更衣,過來陪雲喬和席蘭廷說說話。

“……姑爺這些日子看著健康了些,也比以前中氣足。”羅筠生說。

雲喬:“……”

她結婚這麼久,大家都是改口叫她七太太。

還是頭一回有人依舊叫她大小姐,把席蘭廷叫姑爺的。

她不免失笑。

“他在調養身體,已經恢複得挺好。”雲喬隻得順了羅筠生的話。

兩人閒話幾句,說起了戲園。

羅筠生告訴雲喬,他打算離開戲園,往香港去。

雲喬微訝:“去香港唱戲?”

“不了,去開個賭場、電影院什麼的。”羅筠生似輕輕歎了口氣。

雲喬不明白。

羅筠生隻道:“晏玹要結婚了,以後她也不怎麼管事情。她打算把戲園賣了,去上海開個工廠。既然她要走了,我留下來也冇什麼意思。”

晏玹是這家戲園的女老闆,是個頭髮特彆短的女人,比男人還要颯爽。

她比羅筠生大幾歲,今年快三十了。

到了一定的年紀,心境會有很大的改變。

年輕時候,像晏玹這樣的女人,是害怕婚姻的;到了中年,有錢有閱曆,倒也不是渴望婚姻,而是萬事遊刃有餘,可以去嘗試從來不敢涉足的生活。

她想要結婚,雲喬不意外。

不過,羅筠生似乎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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