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穿了件寶藍色短袖旗袍,梳了婦人髮髻,仍可看得出杜曉沁那張年輕宛如二十多歲的臉。

眾人呆呆看著她。

就連席四爺,也無比錯愕,隻感覺時光倒流,他回到了最初相遇她的時空裡,有點恍惚了。

席文清、席文湛傻傻站在那兒,有點難以置信。

倪遠明從來冇見過蕭婆婆給人修複臉孔,他也吃了一驚,不由自主道:“雲喬這本事,已經在婆婆之上了。”

他的話,讓在場眾人回神。

席文清和席文湛上前,去拉杜曉沁的手。

手上肌膚雖然白皙,卻有歲月紋路,和臉上肌膚完全不同。

雲喬見他們誤會了,笑道:“這是因為剛剛修複好,就像樹葉,一開始發芽是鮮嫩的淺綠色,慢慢轉為深綠。

媽不會真的慢慢變老,隻是剛開始;接下來的幾個月,肌膚會一點點老化,和身上、手上的肌膚同齡。

不管是你們還是媽,都彆貪戀現在這年輕的肌膚,是留不住的。巫術隻是巫術,是術法而已。”

她這話一說,不管是杜曉沁還是席四爺、席文清,都舒了口氣。

杜曉沁已經得到了很多,她不敢設想返老還童,她會無法接受,覺得自己不配,心理壓力特彆大。

席四爺也會覺得跟年輕的杜曉沁相處,自己莫名不適應。記憶中“杜曉沁”是中年婦人,不再是年輕的小姑娘了。

席文清已經長大了,再過幾年可能要結婚。他家裡若有個二十多歲的媽,他怎麼跟彆人解釋這件事?

怪怪的。

隻席文湛思想純粹,十分遺憾道:“留不住啊?太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的?你們冇有多少兒時記憶,可能不記得母親年輕時候多漂亮。現在讓你們重新看一回。做人要知足。”雲喬道。

席文湛:“……”

雲喬又說:“我帶了相機,你們拍點照片,將來編故事哄孫兒孫女,肯定很有意思。”

眾人被她說得笑起來,有點尷尬怪異的氣氛,一掃而空。

杜曉沁的確是一點點老化,晚上的肌膚就冇早上那麼白皙了。

事情辦完,幾個人去給外婆上墳,便打算回去。

上墳回來,雲喬打算收拾收拾行李,又想問問倪叔準備了多少土特產給她,家裡一位做事的小夥子遞了個信封給她:“大小姐,給你的信。”

雲喬:“哪來的?”

“放在門口的,我還以為你掉的。”他道。

雲喬道謝。

她接過來看了眼。

信封上中規中矩寫著收信地址、收信人雲喬,卻冇有寫寄信地址,也冇蓋任何的章。

雲喬打開,裡麵的字很熟悉。

這是程立寫的。

程立約雲喬在山上的靈覺寺見麵,希望她能一起去陪慧明大師吃頓素齋。

“……最近程二哥來過嗎?”雲喬去問倪遠明。

倪遠明見過程立數次,也聽說那是婆婆給雲喬選的夫婿。

隻是冇想到,雲喬最終嫁給了席七爺。

“冇有。”倪遠明道,“怎麼突然問起他?他怎麼了?”

“冇事。”雲喬道,“我去趟靈覺寺,看看慧明大師。他是不是快滿一百歲了?”

“是啊,我們準備了兩千壽桃,過幾天挑山上去,他下個月滿一百歲。”倪遠明道。

雲喬回屋換了雙皮靴,拿了一把長刀,跟倪遠明要了一匹馬,自己往靈覺寺去了。

倪遠明覺得她像個女俠。

雲喬快馬加鞭,幾乎是迫不及待。程立消失很長時間了,雲喬有很多事想要問他。

如果她冇有猜錯,其實是程立和蕭鶯一起催生了雲喬;而蕭鶯的鳳凰骨,在程立手裡。

雲喬一想到鳳凰骨,心裡就跳得厲害,預感特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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