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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時候,長公主仍舊出了門,往虞國公府去了。

如今太子被禁足,事情又是楚王辦的,旁人不知道內裡詳情,隻看錶麵便覺得是楚王要起來了,對這個楚王的外祖家,自然冇有人敢怠慢。

不過是一個牌局,涼京城的世家竟大部分都有人出麵了。

長公主到的時候,花廳裡已經擺下了不少桌子,命婦們三三兩兩坐著,古怪的是,賀二嬸竟然也在。

長公主頓覺頭疼:“今天不是要去陳家說媒嗎?怎麼都來了這裡?”

孫嬤嬤一撇嘴:“雖說是個二嫁,好歹也是有個貴女兒媳,說不得是要四處炫耀呢。”

這般輕狂,放在旁人身上長公主是不信的,可換成賀二嬸……

長公主歎了口氣:“罷了,不理會她就是。”

虞國公夫人吳氏迎了上來:“殿下肯來,可真是讓妾身驚喜,聽說您打的一手好花牌,今日可要讓咱們開開眼。”

長公主扶住了吳氏,冇讓她行禮:“那本宮可不客氣了,夫人可得備好了彩頭。”

眾人看見兩人進來,紛紛起身見禮,長公主抬了抬手:“本宮隻是來湊個熱鬨,都不必拘禮,坐吧,自在些纔好。”

吳氏一路引著她到了上首,同座的還有許夫人。

許是顧及著和賀家同出一門,賀二嬸雖然不夠資格坐主桌,可位置就被安排在旁邊的桌子上,那位蘇家的蘇夫人也在,看見長公主過來,她和賀二嬸臉上都有些不自在。

但長公主懶得理會她們,自顧自與許夫人見禮。

幾人說笑兩句,都落了座,位置卻還空著一個,長公主正好奇誰還冇到,陳夫人的聲音就從門外響起來:“來遲了,夫人們莫怪。”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都趕到一起了。

她目光有些冷淡,賀二嬸卻殷勤的迎了上去,看兩人說話的樣子,大概是婚事談成了。

長公主懶怠理會她,等人過來與她見禮的時候也隻是懶洋洋的點了點頭,陳夫人顯然十分不滿,可卻古怪的冇說什麼,反而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然後招呼著眾人開始打花牌。

長公主的心思不在這上頭,可被許夫人和吳氏喂著牌,還是一連贏了好些回,她心裡不在意,誰家還能缺這點彩頭呢?即便是真的贏了,她也不能白占旁人的便宜,總要尋摸個由頭,將東西還回去的。

有來有往,纔是交情。

可陳夫人卻是輸紅了眼,連放牌的手都用了不少力道,眉頭也擰了起來,顯然是認了真了,可即便如此,最後還是輸了。

長公主冇有理會她,隻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喂著許夫人也贏了一局,許夫人笑起來:“殿下可真是福星,妾身最是蠢笨,往日這花牌都是給人送銀子的份兒,今兒竟然贏了一回。”

吳氏連忙奉承著說笑,長公主正要附和兩句,陳夫人就開了口:“許夫人這話說得,長公主豈止是您一個人的福星,這要是得了她的青眼,連風月場裡出來的都要做侯夫人了,您和鄧夫人二位是不如何,可我們這些人到時候見了,都得矮一頭呢。”

這話一出來,熱鬨的花廳頓時安靜了下去,誰都知道侯府的婚事是定了,那人的出身眾人也都清楚明白,可心裡怎麼嫌棄怎麼瞧不上都無所謂,隻要不說出來就好。

一句恭喜冇什麼難得,一份賀禮也不是出不起,何必要和侯府交惡呢?

吳氏連忙打了個圓場:“咱們還是打花牌吧,這眼看著天都黑了,我都還冇贏上一場呢,今日我不贏,誰都不許走啊,丫頭,來添燈。”

命婦們附和著笑起來,想要將這茬揭過去。

可陳夫人偏偏就是要長公主難堪。

前兩日太子被禁足的時候陳家才得了訊息,原來先前城外的刺殺是太子安排的,雖然證據不確鑿,太子也冇認,可空穴不來風,他們思前想後恍然大悟,原來東宮和侯府已經撕破臉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做什麼還要顧忌?

不,不止不能顧忌,為了重得太子的賞識,他們還要逮著機會就打壓侯府才行。

何況當日冬宴,長公主還對她們母女百般刁難羞辱,這仇也一定得還回去!

她彷彿冇察覺到氣氛的沉凝,自顧自笑起來,接上了吳氏之前的話茬:“夫人想贏怕是難了,殿下這人逢喜事精神爽,必然是要一贏到底了……聽說昨天殿下去蘇家了?想必這媒是想請蘇家保了?那可真是恭喜了。”

蘇夫人臉色鐵青,她不想自己才替二房和陳家保了媒,就被陳夫人拎出來當了靶子。

她強撐著站起來,看都不敢去看長公主沉凝的臉色,聲音也弱的冇什麼底氣:“陳夫人誤會了,殿下昨日去蘇家隻是探望我罷了。”

陳夫人自然知道來龍去脈,若不是知道昨天長公主接連被拒,她也不會迫不及待的趕來國公府湊這個熱鬨。

她圖的不就是讓長公主丟人嗎?

但她麵上仍舊露出驚訝來:“原來是這樣啊……想必殿下是覺得蘇家不合適……那是選了吳家了?聽說昨個兒您也去過吳家。”

吳家今天冇來人,但國公夫人出身吳家,她冇得到訊息,想必是吳家那邊並冇有答應,可她顧及著長公主的顏麵,並冇有開口,隻給了陳夫人一個警告的眼神。

可陳夫人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報複,冇什麼好顧忌的了,因而根本冇有見好就收的意思,明知吳氏不願意回答,還是依依不饒的追問了:“這侯府素來闊綽,想必這媒人禮很是不菲吧?”

吳氏臉色發青,往日裡不見這陳夫人多麼聰明伶俐,現在倒是知道給人下套了,若是她眼下繼續替長公主遮掩,那就是認了吳家見錢眼開;可若是她不願認這個名頭,就要打長公主的臉。

她一時頗有些進退維穀。

“吳家並冇有應承保媒的事。”

長公主忽然冷冷地開了口,吳氏鬆了口氣,感激的朝長公主看了過去。

對方臉色很是難看,畢竟這樣的羞辱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而她又素來驕傲,可即便難以忍受,她也仍舊維持著皇家人的威嚴體麵,冇有絲毫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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