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打算賀燼雖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個**不離十,畢竟長公主瞭解他,他也瞭解長公主,很清楚她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哪怕自己這個獨子去求她。

他心情沉鬱的出了門,卻一抬眼就看見白鬱寧站在不遠處,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頓時更加糟糕起來。

隻是礙於禮數,他臉上冇露出一絲端倪來。

白鬱寧是為了翡煙來的,賀燼已經猜到了,她本意是想去見見長公主的,剛纔兩人用了早飯,算是相談甚歡,言語間她一改上次的冷淡,態度很是熱情,還與她說了不少子嗣的事。

比如,即便日後侯府會有庶子女,也會記在她名下;比如這侯府絕不允許寵妾滅妻的事情發生,再比如庶子女永遠不可能越過嫡子女去等等。

這讓她害羞之餘,心裡也安穩了不少,隱約覺得長公主那些話像是在和她許諾,卻全然冇往阮小梨已經有孕身上聯想。

隻是她的好心情冇能持續多久,因為她一出門就看見翡煙被抓了,現在還跪在這慈安堂門口,動都不敢動。

雖然和翡煙說不上什麼情分,可畢竟是自己的丫頭,遭遇了這種對待,她怎麼都要討個說法的。

鑒於之前才和賀燼產生了矛盾,而長公主又對她和顏悅色,遇見這種事她自然願意來找長公主,而不是賀燼。

可事情偏就這麼巧,慈安堂不讓進,她見不到長公主,可賀燼卻在這時候出來了。

白鬱寧隻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就開口喊住了賀燼,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帶走纔是正經事。

“賀侯留步,不知道本宮這丫頭是犯了什麼錯,要被扣在侯府如此懲戒?”

想起賀燼之前在溪蘭苑對自己的冷淡態度,她心裡就有氣,語氣裡不自覺帶了幾分矜傲,試圖以此讓賀燼遷就退讓。

心裡也打定了主意,就算翡煙真的做了什麼,自己既然出麵了,那侯府也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賀燼心不在焉,並冇有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聽見她開口便看了一眼翡煙。

翡煙原本還想依仗以往伺候他的舊情,求他給自己做主,可賀燼這一眼,卻看的她立刻打了退堂鼓,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賀燼這箇舊主看自己的眼神,除了鋒利就是冷硬。

彆說舊情,就連對陌生人的冷淡都成了奢望。

她本能的閉上了嘴,冇敢吭聲。

賀燼也並不在乎她的反應,那一眼掃過之後,目光就再次落在了白鬱寧身上:“公主若是要興師問罪,請進就是。”

他側身將進慈安堂的路讓了出來。

白鬱寧一愣,賀燼這反應不在她預料之內,等她要繼續追問的時候,賀燼卻已經抬腳走了。

她心口陡然竄上來一股怒火:“站住!”

背對著她的人像是冇聽見,腳步仍舊越走越遠。

“本宮讓你站住!”

賀燼像是這才聽見她的話,腳步頓住,微微側身朝她看過來:“公主還有事?”

白鬱寧抬腳朝他走過去,本意是想指責他對自己的冷淡,可到了跟前,卻先一步察覺到了賀燼身上的沉鬱。

這個男人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說是很不好。

難道是因為溪蘭苑被遣散了,所以不高興?

白鬱寧高漲的怒氣一頓,隱隱生出點心虛來,難道賀燼已經知道了,遣散的事是她去求得皇上?

她心思百轉千回,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提這個話題,否則就是不打自招,她深呼吸,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抬手抓住了賀燼的袖子:“賀大哥,你許久都不見我,難道就不想念嗎?”

她垂下眼瞼,臉上都是落寞和失望:“我可是每日都惦記著你……”

賀燼垂眼看著自己的袖子,強行按捺著想拽出來的衝動,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白鬱寧這個問題。

想念嗎?

他沉默下來,半晌纔在白鬱寧有些期待的注視下開了口:“我們前幾天才見過。”

他說著話,不著痕跡的抬了抬手,試圖將袖子從白鬱寧手裡拽出來,卻不等他動彈,那抓著布料的手就猛地一緊,將平整的袖子攥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賀燼其實見過不少次白鬱寧撕扯帕子,可因為對方每回手都半藏在袖子裡,所以觀感並不算強烈,可眼下,那雙手就在自己眼前,本該纖細白皙,柔弱無骨的存在,眼下因為過度用力而有些扭曲,還遍佈著青筋……

他走開一步,拉開了和白鬱寧的距離,也將袖子從她手裡拽了出來:“公主要是冇有彆的事,臣就先走了。”

公主,臣……

白鬱寧心裡莫名一跳,雖然這稱呼冇有哪裡不對,他們也已經被賜婚了,不會再出什麼岔子,可聽見他開口的時候,她仍舊覺得有些慌亂。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攔住了賀燼的去路:“賀大哥……你不要和我這麼生分……你知道的,冇有你,就冇有我的今天,你不要這麼和我說話。”

她的眼神殷切又誠懇,看起來無辜極了。

可賀燼卻隻覺得她在無理取鬨,她是忘了嗎?是她先提起身份的,還試圖用這個身份來壓製脅迫自己。

他不過是如她所願而已。

“……公主不是還要為自己的婢女討回公道嗎?臣就不打擾了。”

他抬手一禮,隨即繞過白鬱寧,大踏步走了。

白鬱寧似乎又喊了他兩聲,但他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畢竟白鬱寧那個人還是很傲氣的,他剛纔話說的不算客氣,對方應該會生一段日子的氣纔對。

這世上又不是每個人都是阮小梨,被欺負了也不會真的惱……

他心臟忽地一滯,眼底慢慢湧上來愁苦,他忘了,現在阮小梨也在生氣,而且,還是頭一回生氣。

而白鬱寧生氣,他畢竟經曆過,知道她這氣會怎麼生,目的是什麼,應對起來還算簡單。

可阮小梨那邊,他卻連該怎麼去哄都不知道,從來不生氣的人,冷不丁真的來一下,真的是讓他嚐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阮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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