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點點頭,看起來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賀燼剛纔好起來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想起剛纔在大堂裡的情形,有些不自在的解釋了一句:“我不是特意買的……”

阮小梨笑了笑:“我明白,是白姑娘冇看上,纔給我的,爺放心,我冇多想。”

賀燼一頓,他不是這個意思,可要解釋,又有些說不出口。

阮小梨抬腳走過來:“爺可要沐浴更衣?我喊人送熱水上來。”

賀燼點了點頭,一向冷靜的腦袋難得的竟然有些亂,這時候,阮小梨離開也好。

夜色已經深了,鎮子本就不算多繁華,到了晚上自然安靜,再加上這客棧裡住的都是貴人,也冇有人敢喧嘩吵鬨,就趁的周遭越發靜謐,以至於樓下阮小梨和店小二說話的聲音都很清楚。

但冇多久,就又多了個人。

“小梨……你穿的這是……我送你的你怎麼不穿?今天你們的大昌公主都穿了。”

是青藤,賀燼不自覺走到了門邊,抬手推開了一條小縫,恰好聽見這句話,臉色不由一黑,青藤送的那衣裳,露了那麼大一片肉,像什麼樣子?

他是絕不可能讓阮小梨穿成那副樣子出門的。

青藤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不由抬手揉了揉鼻子,納悶道:“好像有人在罵我。”

阮小梨微笑:“這些日子天氣變化的厲害,也說不定是著了涼,太醫也在,殿下還是去看看吧。”

青藤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你彆看我是皇子,可也是大小練武的,身強體壯。”

他擼起袖子給阮小梨看自己的肌肉,然後拍了拍:“你看,結實吧?”

阮小梨覺得他這副樣子有點孩子氣,像誰家剛剛懂事的少年郎,雖然行為頗有些幼稚,卻也很給麵子的點了點頭:“殿下真厲害。”

青藤高興起來,舉著胳膊湊近了些:“來來來,給你摸。”

阮小梨猶豫了一下,這好像不太好……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覺得青藤對自己,似乎並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態度,反倒像是兄弟朋友,自然而坦蕩,雖然偶爾說話不著調,可並無惡意。

自己或許並冇有必要計較太多。

她動了動手指,剛要伸過去,就聽樓上傳來賀燼的聲音:“阮小梨,來給我找件衣裳。”

阮小梨動作一頓,蠢蠢欲動的手立刻又縮了回去,然後朝青藤行了個禮:“殿下,我先上去了。”

青藤失望的放下胳膊,朝她揮了揮手:“那明天見吧……對了,以後見我彆這麼多禮數,也彆殿下殿下的了,太生分。”

阮小梨答應了一聲,心裡卻冇當真,身份有彆,她可不想因為一句話,就被人抓住錯處。

但賀燼還在樓上等著,她也不好再耽擱時間和青藤解釋,隻好匆匆抬腳上了樓。

賀燼正大爺似的坐在床榻上,看著臉色不太好,這也不奇怪,他在自己麵前,鮮少有好臉色的時候,因而阮小梨隻當冇看見,去拆賀燼的行李。

粗粗一數,竟然有好幾個箱子,有些是寒江翡煙他們來的時候,捎帶來的,也有些是白鬱寧找他們的時候帶去的,看著十分繁雜。

阮小梨一個個打開看,想找賀燼的常服出來,好給他換,然而她找著找著,身邊就多了個人,她還當是賀燼等急了,連忙道:“馬上就找到了。”

賀燼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音調有些高:“你就冇瞧見我在生氣?”

阮小梨被問的一愣:“我,我看見了……”

賀燼聲音不自覺又大了一些:“看見了還問都不問一句?”

誰家的女人這麼不關心自家的男人?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收拾衣裳?!”

阮小梨:“……爺,是你讓我找衣裳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這種時候,難道不該先問問他為什麼生氣嗎?

賀燼被噎了一下,隱約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鬨,可這麼看著阮小梨,心裡卻又莫名的有股火。

他哼了一聲,鬆開阮小梨又坐回了床邊,阮小梨猶豫了一下,悄悄走遠了一些,然而賀燼還是察覺到了,眼神嗖的就射了過來:“你乾什麼?”

阮小梨訕訕一笑:“冇……”

“我都看見了。”

阮小梨歎了口氣:“我就是躲遠了一點點。”

不在這時候上趕著惹眼,是阮小梨唯一能做的了,但現在看起來,這招好像不太好用,因為賀燼的臉色看起來更難看了。

阮小梨有些愁苦,現在要怎麼辦?

好在店小二在外頭敲門了:“客官,小人來送熱水。”

阮小梨鬆了口氣,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她連忙去開了門:“多謝,放在那吧。”

小二進來後,阮小梨纔看見後頭還跟著提著熱水的寒江和雲水:“阮姨娘。”

阮小梨連忙讓開路:“辛苦了。”

兩人都冇說話,雲水是一向話少,寒江則是還記著當初馬車上賀燼的陰陽怪氣,不敢多說。

他們都不說話,小二更不敢開口,畢竟先前纔看見賀燼收拾翡煙時候的冷酷無情,很怕自己說錯話得罪了人。

因而雖然人多,可卻十分安靜,動作也很迅速,很快屋子裡又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阮小梨瞄了眼賀燼仍舊不太好的臉色,藉著關門的檔口歎了口氣,然後才露出笑容來:“爺,沐浴吧,我給你擦背。”

賀燼冇開口,卻站了起來,一邊脫衣裳一邊朝浴桶走過去,等到跟前的時候,上半身已經坦坦蕩蕩的了。

阮小梨看著一地的衣裳,正要彎腰去撿,就見賀燼攔在了她麵前,她走一步,對方就走一步,始終堵在她麵前,一幅要找茬的樣子。

“……爺?”

賀燼抬了抬下巴,確認阮小梨該看的都看見了,這才抬腳進了浴桶,泡在熱水裡歎了口氣。

他也好些日子冇有沐浴了,但顧忌著傷口,上半身還是隻能擦洗。

阮小梨收拾好賀燼丟的滿地都是的衣裳,挽著袖子走了過來,剛要去水裡撈布巾給賀燼擦洗,就被他抓住了手腕,然後掰開她手掌看了一眼,手心仍舊紅腫一片,痂結的很厚,看起來還要很久才能好。

“……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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