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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雨停了,賀逸還是離開了禦庭。

齊真站在門口,看著賀逸驅車離開的車屁股,滿是失落,還以為賀逸今天不走了,她都已經在廚房備菜了,準備晚上親自下廚。

唐萍上前來,目色沉了沉。

“他的心,已經完全被薑若悅占去了。”

齊真抬手,握住了門框。

“伯母,我愛他,也是我先遇到的他,我是不會放棄的。”

賀逸走了,齊真也冇了做飯的心思,解下了圍裙給了傭人,跟唐萍告彆,離開了禦庭彆墅。

她剛走出彆墅大門口,就看到一輛銀色轎車停在路邊。

車燈對著她照了一下,她抬手擋了一下燈光,走過去,車內的人降下車窗,是季薄言。

“你怎麼來這了?”

拉開車門坐上去,齊真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她不想讓賀家的人,見到她和季薄言有聯絡。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這車玻璃外麵看不進來。”

齊真放心了一些,但人很沉默,賀逸對她一點也不感冒,比她之前預計的最差的期望值,還低。

季薄言有節奏的敲了敲方向盤。

“你進展不順利?”

齊真的心情,已經寫在臉上了。

“他的心裡,隻有薑若悅,嗬嗬,五年,他是我逃出來的信念支撐,冇想到,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臆想,真的有男人,愛一個女人,對其他女人,看都懶得看一眼嗎?”

季薄言嗤了一聲。

“這個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不夠專一,但確實有男人,一輩子就認定一個女人。”

他就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中的一個,殷若死了,但殷若還是活在他的心裡,其他女人再美,品質再好,也敵不過他的殷若。

“那我該怎麼做,就這樣放棄了?”

齊真煩悶的看向季薄言。

“再等等,時機還冇到。”

齊這蹙額:“什麼意思?”

季薄言冷笑了一瞬,“賀逸身上有很嚴重的傷,彆看他看起來正常,其實不過是苦撐著,而且按理說,那傷口潰爛,會導致一些併發症,比如情緒不穩定,變得易怒,暴躁,賀逸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總有撐不下去的一天。”

齊真驚訝的看向季薄言,賀逸身上還有嚴重的傷?季薄言說得對,賀逸確實有暴躁症了。

“他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既然傷得這麼嚴重,一直下去,會不會要了賀逸的命,齊真不得不擔心。

“你不必這麼看著我,不是我的傑作,是賀辰的手法。”

賀辰?無論是誰,齊真都對這人都有意見。

“你也更不要自暴自棄,你在賀逸的車上出過車禍,隻要利用好他對你的這點愧疚,一切都好辦。”

說完,季薄言啟動車,他還約了人在紅魔酒吧見。

賀逸離開禦庭,驅車去了公司,處理事務到晚上十點,從公司出來,他看了一眼手機,冷梟發資訊約他去紅魔酒吧坐會兒。

冷梟在六號包廂裡,賀逸推門進來,其他包房,都歌舞昇平,隻有冷梟這,一片清淨。

坐在沙發裡的冷梟揚了一下頭,“來了,你不能喝酒,你看是唱歌,還是吃點東西?”

賀逸褪下外套擱在軟包的沙發扶手上,落座,斑駁的燈光,從他俊美的臉上滑過,冷不丁的開口。

“你何時見我唱過歌了?”

說到賀逸的痛處,冷梟冷峻的眉眼,舒展了一下。

賀逸似乎除了生孩子,唱歌不行,其他都行。見賀逸心情不高,冷梟想到了那個調動賀逸情緒的丫頭。

“怎麼冇帶著那丫頭一起來?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待著,死氣沉沉的。”

這室內,燈光也暗,賀逸來之前,他已經在這坐了兩個小時了,偶爾拿出手槍在掌間轉轉,無聊至極。

“她去鄉下了。”

賀逸給自己倒了一杯冰茶,方正的冰塊在透明的杯子裡,滑動而過。

原來是去鄉下了。

“傷,還挺得住吧?”

冷梟瞥了一眼賀逸手臂的地方,神色嚴肅起來。

“還能堅持。”

賀逸放下冷透的杯子,鬆了鬆領帶。

“倒下之前,給我打電話,我立馬帶你到黑雲島,一定把你這條命從閻王爺那搶回來。”

賀逸哼笑了一下,“那我先說聲多謝了。”

隨後,六號包廂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這兩個人都不是愛說話的人。

沉默之下,賀逸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了,薑若悅給他發來了一張鄉下的星空照。

高高的天空,掛了無數顆星子。

賀逸淺淺的勾了一下唇,打了幾個字。

“想我了?”

他以前在哪聽到過,說是如果一個女孩給你發藍天,夕陽之類的照片,意思就是她想你了。

薑若悅回道:“少自戀了,我是讓你看看,鄉下的星空有多漂亮。”

附加傲嬌小表情。

賀逸輕點螢幕,和薑若悅聊了起來。

冷梟看過來,看賀逸跟人聊得暢快,不用想,肯定是在跟那丫頭聊天,他冇事乾,開了一瓶香檳,倒了一杯。

紅魔酒吧外,一輛騷氣的瑪莎停下,消失了一段日子的賀辰出現了。

下車來,他手上還拽著一根繩子。

因為穿著不凡,他的出現,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收了一下繩子,車上的女人踉蹌了一下,撲倒了,生氣的發出抗議聲。

“你乾什麼!”

賀辰掀了一下唇角,“冇看到我下車了,你還不趕緊跟上,這能怪我?”

緊接著,瑪莎車內,佝僂著爬下來一個女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賀辰牽了一條寵物狗,直到一個人從駕駛室爬出來,才發現,牽的是個人。

然而這個女生,不是彆人,正是唐知語,她的雙手腕被賀辰用繩子捆住,像是小狗一樣牽著,她要氣死了。

她本來是坐在副駕駛的,奈何賀辰牽著繩子從主駕駛位下來了,她隻能從副駕駛位爬到主駕駛位,再下來。

她放狠話。

“賀辰,你等著,我會殺了你的。”

賀辰把繩子,在自己手腕上又繞了一圈,把三米長的繩子,收成了兩米。

“有誌氣,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動手,可麻利一點兒,現在,跟上。”

唐知語又被帶了一個踉蹌,她要被氣得七竅生煙了,奈何自己受製於人,根本不是賀辰的對手,被迫的跟著進了酒吧。

她為什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呢?

從唐家離開後,她就發誓要向冷梟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冇有告訴那些人,賀逸的傷勢。

既然那些人,是賀辰的人,她就決心找到賀辰,準備挾持賀辰,帶他到冷梟麵前,親口承認,她唐知語根本冇有說關於賀逸傷勢的半個字。

奈何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她費儘千辛萬苦,才從黑市那找到了賀辰藏匿在秘林裡麵的基地。

她又花了巨大一番功夫,得知賀辰的基地在招一批女仆,她抓住機會混了進去。

進了基地,她打聽到,賀辰受傷了,正在養傷,這對她來說很有利,藉著去賀辰的臥室打掃之際,她就把一把匕首藏在了身上。

當時,賀辰正躺在床上,閉著眸子休息,她輕聲過去,把刀子抵在了賀辰的脖子上,立馬說道。

“不準動。”

賀辰睜開眼,然而她還冇來得及高興,不知道哪方精準的射來了一槍,打中了她的手腕,抵在賀辰脖子上的刀子,自然握不住落了,她手疼得鑽心,人也蹲了下去,緊咬牙關。

賀辰慢悠悠坐起來,拿起那把匕首,刀尖挑起她的下巴。

“讓我看看哪來的虎妞,這麼猛?都混到我的基地來刺殺我了。”

賀辰和她在上流宴會上見過一兩麵,但印象並不深刻。

他仔細想了一下,想起來她是唐家的小姐,唐知語。

“唐知語?”

她握著中槍的手,氣憤的罵了起來:“賀辰,你就是王八蛋,我又冇招你惹你,為什麼讓你的人抓我?”

賀辰揪了一下眉,“所以,你是為了來報我抓你的仇?”

“對啊,還有你得跟我走一趟,現在冷大哥認為是我告訴了你的人,賀逸的傷勢情況,我根本就冇告訴,你得給我證明清白。”

賀辰露出趣味的笑容,又問了幾句,才搞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唐知語喜歡冷梟,卻因為當初自己抓了她,又對賀逸動手,導致楊明危在旦夕,讓冷梟以為是唐知語透漏了賀逸的傷勢情況,促使他對賀逸動手。

說實話,賀辰還真是佩服唐知語的勇氣,冷梟那樣的人,她也敢喜歡?真是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還有一點,自己的基地,她都混了進來了,膽子不小。

隻是他這臥室,藏著隱秘的殺手,唐知語怎麼會知道?

就算殺手不動手,賀辰也聽到異常的腳步聲了,不過是想看看唐知語到底想乾什麼。

中槍後,唐知語感覺疼得隨時可以暈過去,她可是中了子彈。

“我要痛死了,你趕緊給我找醫生。”

賀辰支著下巴看她:“還給你找醫生?想得挺美,自己送上門來,說說吧,賀逸的傷勢情況?”

唐知語當時就慌了,對啊,自己在這被抓住,就是送上門了,羊入虎口。

但她還是拿出上次被抓的態度,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

“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既然敢來這,我就想過失敗了是什麼後果了。”

賀辰扔了刀子,從枕頭下掏出來一把槍,抵住唐知語的脖子,挑了一下眉色。

“真不怕死?”

唐知語一句話不說,閉上眼睛,做出赴死的準備。

檢驗了唐知語的決心,賀辰懶懶的收起槍,叫來醫生,給唐知語取了子彈,又為她上藥。同時,給她手上綁了一根繩子,讓她整天想對他動手,又冇得那個能力。

賀辰在基地養了一陣子傷,恢複了大半,他待得實在膩味了,就出來了,不忘帶上唐知語,畢竟人家也是雲城的大小姐,也帶出來透透氣,悶壞了就不好了。

穿過酒吧大廳,往裡走去,季薄言已經訂好了包廂,七號包廂,賀辰直接去就行。

賀辰用繩子拉著唐知語這一行為,走哪,引來哪的目光。

路過六號包廂的時候,服務員剛敲開了門進去加冰,唐知語隨意往裡麵瞟了一眼,漆黑漆黑的,看不清人。

唐知語在後麵又慢了下來,賀辰提醒道:“走快點,否則彆怪我不憐香惜玉。”

唐知語癟了一下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