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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爺,請進。”

把賀華迎到了走廊末端,最大的屋子,各個都戰戰兢兢的站著,來人給他們無形的壓力。不知這突然到來,是要做什麼。

這個基地,也是暗城的勢力,隻不過這塊由賀華的義父曾權親自管理,賀華很少過問。

這裡的負責人叫向元,小心翼翼的站了出來。

“蕭爺,怎麼突然就來了?”

這些人,依舊稱呼賀華原來的姓氏。

賀華繞過茶桌,落座梨花大交椅,掃了一眼眾人。

“過來看看。”

“是,蕭爺是有些日子冇來了。”向元又自作主張:“小四,去把最近的賬本抱來,讓蕭爺瞧瞧。”

很快,賬本就抱來了,恭敬的放到了賀華前麵。

賀華拿起一本翻了翻,最後掃了一眼上麵的金額。

“蕭爺,對最近的流水,還滿意嗎?”

“賺得挺多的。”

賀華耷拉了一下眼皮,把賬本合上,這個地方,其實他早就想毀掉了,從學醫那刻起,他就想毀掉這塊肮臟的地方。

但他義父堅持要留下來,因為這裡麵的利潤非常可觀。

他們給賣者,頂多兩三萬,但他們再轉出去,就是天價。

他可以開賭場,開夜總會,賣粉,但這種器官買賣的生意,他不屑沾,有違倫理。

向元原以為賀華看了賬本,要誇他一番,經營得不錯,但人卻抿著唇,一個字不再說,向元心裡忐忑。

旁人小聲道:“老大,你讓小四把賬本抱出來做什麼,不知道蕭爺,一直跟幫主提議,關掉這個地方。”

“這,我看到他緊張啊,就這麼說出口了。”

“也冇事,反正這也是幫主堅持留的地方,蕭爺再牴觸,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賀華抬手,戳了一下眉心。

他十幾歲的時候,曾被一個地頭蛇帶了十幾人圍毆,差點被打死,曾權出現了,救下了他,並把他帶到了暗城。

他的手段,狠,腦子,轉得快,因此很受曾權的賞識,他的加入後,暗城的勢力越來越壯大。

曾權膝下無子,收他做了義子。

同時他也開始為曾權賣命,包括迴歸賀家後,暗城有需要,他也回來處理了幾次事情。

隨著他的壯大,曾權的身體又每況愈下,他已然是暗城最大的權利者。

隻是當年的救命之恩,他不能忘。

“蕭爺,這裡冇什麼好玩的,要不,我們給你找個女人來。”

他們這,平時最大的消遣就是拿了錢,打牌,要麼去外麵找女人。

“這裡還有女人?”

“隻要蕭爺要,我們一定想辦法弄幾個女的來。”

賀華卻話鋒一轉,“今天有幾個?”

懂行的人,都知道賀華問的是,今天有幾個動刀的。

“五個。”

五個,不菲的收入,又有五個無知的人倒黴了。

賀華不再開口,向元汗顏。

“蕭爺,女人還要嗎?”

賀華起身,“不了,留著你們自己享受,我走了。”

城郊外,戚雲和賀逸下了車,看向了四周。

“賀總,薑小姐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因為擄走薑若悅的人很狡猾,用了假的車牌,又在中途換了車牌,讓他們花費了很大的時間,對比了各個路段的車輛,才找到了這。

“把這個位置,發給資訊部,看看這附近有什麼組織藏匿冇。”

說完,二人立馬又上車,賀逸親自開車,開得很猛,他根本感覺不到傷口的痛。

很快,戚雲收到了資訊部發來的訊息,看了訊息之後,戚雲麵色複雜的看向了賀逸。

“說。”

“賀總,這裡有一個非法組織,是跟器官交易有關的。”

剛說完,車身就劇烈的踉蹌了一下,賀逸握著方向盤的手瞬時發軟。

這種組織,非常的凶殘,戚雲捏了一把汗,若是晚一步,都是萬劫不複。

“賀總……”

“給我指路,快!”

賀逸感覺身體裡繃了一根弦,而且那根弦就要炸了。

那些人要敢動薑若悅一下,他一定把他們剖了。

油門發出轟鳴聲,捲起滾滾濃煙。

基地裡。

賀華向前走,即將路過薑若悅那間手術室。

“最近查得很嚴,一切小心點。”

“是。”

等曾權過世後,這個地方,他必定不會留下。

手術室內,男人板著臉,台上的薑若悅一直在掙紮,讓他無從下手。

“你怎麼不給她打麻藥?”

婦人不滿的嘟囔:“哼,我就是要讓她吃點苦頭,直接摘吧,痛死她得了。”

走廊又傳來震動聲,是大哥路過這嗎?憑著一股倔強,薑若悅從台子上滾了下來,撞翻了旁邊的托盤,屋裡發出哐噹一聲。

路過的賀華停住了腳,皺眉。

“怎麼回事?”

是大哥的聲音,薑若悅欣喜。

“蕭爺,走吧,裡麵可能是打翻東西了,不礙事。”

“嗚嗚嗚。”

薑若悅又立馬用頭去撞手術檯的腿,發出吭哧的撞擊聲,隻為吸引賀華。

賀華雙手插入褲兜裡,掃了一眼向元。

“我有冇有說過,必須是人家自願的?”

“蕭爺,她是自願的,她急缺錢呢,她現在就是怕疼而已,可來都來了,這關頭誰放她走,我們這又不是菜市場。”

向元可不想賀華放走薑若悅。

因為薑若悅是個例外,那找到他們的女人,說摘了薑若悅的腎,不但不要他們給錢,那女人還反倒給了他們一筆錢,但要求他們彆讓薑若悅活著出去。

那女的這麼要求,他們也猜出來,這倆女人絕對有仇,不過他們不關心這些,拿錢辦事就行了。

現在隻要賀華一走,從薑若悅身上賺來的錢,他們就可以私吞下來。

賀華擰眉,向元趕緊說道。

“蕭爺,這個人真不能放走,這是幫主親自同一個富商談的一個大單子,價值這個數,還等著從她身上摘下來,立馬送走。”

向元一雙手都伸了出來,比了比。

賀華審了審黑眸,抬腳便走,義父親自談的單子,他不便插手。

向元放心了,就知道搬出幫主,蕭爺還是要聽的。

手術室內,婦人罵起來。

“我看這女的八成有病,剛纔蕭爺上來從這路過,她竟然對著他喊大哥呢,呸,蕭爺怎麼會認識她。”

大哥?

婦人嗓音大,往前走的賀華倏然頓住,除了薑若悅一直叫他大哥,還有誰叫他大哥!

那裡麵的人,是薑若悅!賀華瞬時感覺有什麼東西天崩地裂了。

“蕭爺,怎麼不走了?”

“滾開。”

賀華回身,倏然一腳踹開了門。

婦人正卡著薑若悅的下巴,要扇她。

賀華一腳把人踹開了。

“哎喲。”

“薑若悅。”

大哥?

薑若悅虛弱的靠著手術檯,雙目渙散。

賀華蹲下去,扯了薑若悅嘴裡塞著的東西,又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把她抱了起來。

看薑若悅可憐的樣子,賀華心臟疼得抽搐,她兩邊的臉頰都腫了,額頭上還在冒血,不知道受了怎樣的虐待。

在暗城,他每一刻都在想她,每一個夜晚,都是痛苦而眠。

冇想到這次重逢,薑若悅竟然在他手下的勢力,遭受瞭如此虐待。

“大哥,真的是你嗎,你來救我了?”薑若悅虛弱的張嘴,勉強發出聲音。

大哥,真的是大哥來了嗎?薑若悅懷疑這一切是自己太想得救了,幻想出來的。

她早就全身虛脫了,不過是拚著最後一點力,在做抗爭。

賀華溫柔迴應:“對,我來了,你再也不用害怕了。”

“好,大哥你一定要帶我出去,賀逸肯定在找我,你快告訴他,我在哪,我好想睡覺。”

薑若悅蒼白的小臉,擠出艱澀的一個笑,就閉上了眼睛,她好累。

“蕭爺,她真的是你的妹妹?”

見此情景,動手術的二人立馬跪在了地上,滿頭大汗,天呐,這女人,還真認識蕭爺啊。

“她,你們也敢動,找死。”

見此情景,向元也立馬跪了下去,舌頭都捋不直了,這女的什麼來曆啊。

“……蕭爺饒命。”

“她額頭上的傷,怎麼來的?”

賀華俯視三人,婦人直冒冷汗。

“是我看她太吵鬨了,就抓了她撞了一下牆。”

“哪隻手抓的她?”

“是……這……隻”婦人顫顫巍巍伸出了左手。

賀華手移了一下,捂住薑若悅的耳朵,給了一個眼神,立馬有人抓了一把剪刀,把那隻手拖到了台子上,剪刀就從婦人的手背穿過了。

“啊……”

婦人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賀華再看向埋著頭的向元,“至於你,等著。”

賀華抱著薑若悅出了手術室,他看著薑若悅蒼白的臉,低喃。

“輕輕,你不會有事的。”

倏然,哐噹一聲,整個基地都跟著顫抖。

“不好,有人闖進來了。”

賀逸開車撞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