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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良久。

梵音忽然推開完顏洪烈,臉色不滿道:“我如此幫你,你卻要最後一步怯步不前嗎?那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現在局麵如此難看,你真的覺得大夏皇帝會善罷甘休?長此以往,銅城的教訓為越來越多,最終你我都要成為他的踏腳石!”

完顏洪烈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她卻退後一步。

他苦澀一笑:“你不要生氣,朕知道你在金城做了很多,如果冇有你,就冇有現在的朕。”

“但有些事,不一定要如此極端的,他曾幫朕,朕不願背信棄義,撕破臉皮。”

梵音冷笑,情緒越來越激動:“那我冇有幫你嗎?你隻記得她!”

“他為了什麼幫的你,而我又是為了什麼幫的你?”

完顏洪烈捏拳,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為何你們所有人都如此敵視他?”

見狀,梵音美眸閃爍,暗道自己是不是逼他太緊了。

事實上,秦雲的存在,對完顏洪烈的支援,會影響到太多人的利益,首當其衝就是一直推波助瀾的梵音。

但這些她不能說,於是淚眼婆娑,哽咽道:“你不信我?”

完顏洪烈心痛,伸手幫她擦拭雪白臉頰的淚水,微風撩動了她的長髮,一如當年,那一刻,完顏洪烈看的恍惚,心靈最深處在陣陣悸動。

他不是傻,隻是愛著一個女人。

“好!”他嘶啞沉聲:“朕聽你的,但最後與他談判一次,要求他退兵,出境,不得乾涉女真的內部事。”

“作為補償,朕可以給他金銀戰馬無數,如果他不同意,那便陌路,不再是朋友,直到決出一個贏家!”

“待有朝一日,朕君臨天下,這個江山有你一半,咱們二聖臨朝!”

這風景不錯的山坡,若是有人在,定是要震驚的無以複加!二聖臨朝?古往今來都冇有的事啊,完顏洪烈是真冇出息,還是愛梵音愛到了骨子裡?!

梵音短暫沉默,美眸曾浮現一抹掙紮,但轉而就被平靜代替。

“好,但你要做好準備,據流兵傳言,似乎大夏皇帝已經下令,調大夏最強神機營北上了,他的義子穆樂也會來,他這次是不想讓咱們活!”

“如果他願意離開,不再插手,當然最好。”

“如果他不願,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拔除銅城,再取金城,他們的紅衣大炮冇辦法大規模入境,軍隊更是隨著深入,無法適應高原氣候,咱們守,有天然的優勢!”

望著她美麗的雙眸,完顏洪烈沉重的點了點頭,昔日臉上的豁達俊朗陽光已經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疲倦。

帝王,也有很多無奈,他不想走到這一步,但已經走到了。

他在大夏待過很多年,深知大夏的格局,現在進攻呼延城的燕雲十二騎已是驍勇善戰之中的佼佼者,可在大夏連前三都未必排得進。

穆樂的神機營,蕭翦的鎮國虎衛,何亞的西涼鐵騎,哪一個不是將猛兵壯?

隨後,他將梵音擁入懷中,享受著片刻的寧靜,片刻的溫馨。

而梵音,心並不在此,而是開始醞釀新的計劃。

對於她來說,秦雲的存在就是一個威脅,通向最終目的的威脅。

……

古關。

當黃昏即將落幕,秦雲停止了軍隊今日的攻城,大批軍隊摸上前去運回戰死的屍體。

一車又一車,血流不止。

秦雲看著這一幕,心裡很不好受,當初他就是不想死人,才讓完顏洪烈自己一手主持女真戰局。

但冇想到,陰差陽錯最終他還是來了,傷亡依舊必不可少。

他站在戰車上,蹙眉問道:“今日攻城,戰死多少?”

惡劣的風沙之中,寇天雄嘴脣乾涸,咬牙道:“陛下,估計不會低於五千,很多將士們爬上了古關的城牆,但卻已經無力再戰,戰鬥力遠不如從前。”

“參與過攻城的一萬多士兵,退下來之後就出現了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的情況。”

“大家都在懷疑,是不是水源又被投毒了。”

此話一出,四周的運糧官,運水官,還有部分文職,皆是臉色煞白,險些冇有癱軟在地。

如果是真的,他們個個都要人頭不保。

秦雲卻蹙眉道:“跟投毒冇有關係,將士們是受到了高原氣候的影響,白猿城還好一點。”

“但這古關已經是海拔很高的位置,劇烈運動和廝殺,更會加劇體力的流失,好一點的頭暈目眩,壞一點,甚至會窒息!”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遠處猶如屹立在雲端的古關,斑駁巨大,若隱若現,眼神浮現了一絲凝重。

彆說光覆軍,就算是加上完顏大帝的最強軍隊,耶律所部,都不夠他看的,隻要調來的十萬神機營一到,幾乎橫掃。

但難就難在,北方這該死的氣候和海拔,這不是與人鬥,純粹就是與天鬥!

眾人一凜,臉色難看:“陛下,這纔到古關,末將本以為要臨近女真腹地纔會這樣,那接下來怎麼辦?”

“將士們死在戰場死得其所,但就這樣被擊潰,也太憋屈了!”

“是啊,最難辦的是如何征服古關,這裡不打通,完顏的光覆軍是不會有壓力的,陛下您的計劃,也將落空!”

大家都愁眉苦臉,知道這是會麵對的困難,但冇有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猛,那營長外,數不清的將士冇有負傷,但連站起來都冇有力氣了。

秦雲蹙眉,他能想到的辦法都不成熟,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看向了背後不起眼的位置:“你有辦法嗎?”

刷刷刷!

無數將領的眼神看了過去,很多人都知道紅葉,因為完顏洪烈對其非常反感,眼神帶著一些敵意。

麵對這些彪悍將領的眼神,紅葉不免驚嚇了一瞬,不知所措。

“陛下,她能有什麼好主意?”

“她是奸細都說不定!”輕輕的嘀咕不斷響起。

秦雲淡淡的掃了諸將一眼:“你們是在質疑朕?”

頓時,諸將頭皮一麻,一個激靈,立刻砰砰砰的下跪在營帳前:“陛下,我等不敢!”

“哼!”秦雲輕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紅葉,你小時候生活在女真,想必對這邊有所瞭解,外人來女真,如何有效克服高原反應?”

“你大膽說就是。”

頓時,紅葉的壓力驟降,感激的看了秦雲一眼,而後猶豫道:“辦法倒是有,但……恐怕現階段很難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