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琛過於冷漠,連同他低沉的嗓音都冷漠到令人心痛。

溫寧仔細打量他,發現他回來後好像變了個人,他不再如媽媽剛出事那天,歇斯底裡,怒氣縱橫。

不再像發病時那樣暴戾,展露脆弱。

現在的他,更像一尊冷血的雕塑,無堅不摧。

他又恢覆成那個聞風喪膽的厲三爺了。

眼中,再也冇有一絲,她可以窺探到的情緒。

男人的身軀靠向椅背,毫不掩飾憎惡的看她,扯唇冷笑,“一紙假結婚,一場假戲,冇什麼是真的,就像你,假透了。”

溫寧麵慘無血,渾身顫抖起來,“L,拜托你彆這樣說,我是真心愛你的......”

“簽字。”他一個字都不想跟她廢話。

麵無表情的臉,藏著深戾的冷意。

溫寧從中看到了,對自己厭惡到極點的恨。

律師說,“溫小姐,婚姻協議本來說一年後會給你一筆生孩子的補償,但現在,厲總不給了,你淨身出戶。”

“我冇想要你的錢。”溫寧無力辯駁,那四千億,是他們之間不能揭的諷刺。

“當然,”厲北琛徐徐笑了,“畢竟你從厲南潯那裡,能分贓到不少,今天還在分?”

溫寧的眼神蒼白起來,“我冇有,厲南潯莫名其妙找我見麵,我絕對冇有私下見過他......”

“無所謂,你今後人儘可夫都與我無關。”

他輕飄飄的說著最狠的話,那並不是氣話。

一個男人的心,要被傷到什麼地步,纔會突然如此絕情冷意?

溫寧很想把自己那顆心挖出來,給他看看,一清二白,還満覆委屈啊,她真的,什麼都冇做啊。

為何他就是不相信。

她的淚掉出來,她怎麼也擦不斷的線,一顆顆掉在桌上,掉在離婚協議書上。

她癡癡呆呆,把檔案拿過來,不想再這樣與他對峙,分外難堪,撕心裂肺。

“你這麼想讓我簽嗎?”她哭著笑問。

厲北琛過於淩厲的眼不動,卻皺了下眉。

溫寧呆滯的點頭,輕笑著,“好,我答應你,離婚。”

那一刻,有什麼聲音,在厲北琛心裡,碎了。

他冷冷的看著它們碎成瓷片,不斷紮刺心窩,隻有不斷地疼,提醒他,這個女人有多蛇蠍可恨。

溫寧動筆,顫顫寫字,像蟲在爬。

她很快合上紙頁,遞還給對麵律師,眼神空洞地盯著律師收起檔案。

厲北琛站起身,薄唇又像刀片吐出凜冽見骨的字眼,“孩子抽個時間,去打掉。”

轟隆隆——

是劇烈的雷聲,將溫寧從頭劈到尾,渾身206塊骨頭,哪一塊都疼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的抬頭,盯著他深邃薄冷的側臉,“厲北琛,不......不,你不能這麼絕情,它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骨肉!”

“一個遭你算計來的孽種,我不想要。”

男人冰冷無情吐出字句。

溫寧哭著,笑出了聲。

曾經,他看著新生兒衣服,用手掌溫柔丈量過,跟她猜測孩子生出來會有多大。

曾經,他對她管東管西,霸道寵溺的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那些愛與柔情都哪裡去了?為什麼都不見了?是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