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單位,沈自染又在單位大門口看到了朱軍的爹媽,縮著身子站在一邊,看到她之後,立馬快步走了過來。

“丫頭,我們朱軍什麼時候能出來呀,你說這好端端地上班,怎麼就被當做流氓給抓起來了。”

說著,朱媽痛哭流涕了起來,也不顧街上來來回回走著的行人,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哭聲,隨後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阿姨,你彆這樣了,先起來再說吧。”

沈自染蹙起眉頭,拽著朱媽的胳膊,很費力地將她拉了起來。

“丫頭啊,朱軍那孩子老是跟我們提起你,你們從高中的時候就是同學了,阿姨是村裡人,真的冇有一點辦法,這一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朱軍呀!”

朱媽拉著沈自染的胳膊,哭喊道。

“孩子,這朱軍真被當流氓處置的話,我們老兩口也活不下去呀,那得關他多少年了呀。”

朱爸也在這個時候哭哭啼啼地說了起來,緊緊地拉著沈自染的胳膊。

“叔叔、阿姨,你們彆這樣,一會我再去局裡瞭解一下朱軍的情況,不用擔心了。”

沈自染一下心又軟了下來,低聲說道。

“好,丫頭,阿姨知道你家厲害、有本事,可一定要救我們朱軍出來呀。”

說著,朱媽又要給沈自染下跪。

“阿姨,彆這樣,快起來!”

沈自染拉著朱媽,急忙將她提了起來,蹙眉說道: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彆太擔心,家裡不是還有豬要養嘛,你們就先回吧,有什麼情況,我打電話通知你們。”

“丫頭,那就謝謝你了,大隊裡的電話,你知道吧。”

朱媽感激地點點頭,來浙海市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家裡還有其他娃和豬要照顧。

“知道,我在本上記著呢。”沈自染認真說道。

之後又與老兩口說了許多,纔是安撫好了他們的情緒,送著兩人坐上電車後,沈自染纔是往著單位裡走去。

緊鎖著眉頭,沈自染緩步地走在新民街,想著大伯剛剛說的那些話,糾結了起來。

看到朱軍爹媽的時候,沈自染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她與朱軍的關係真的很好,甚至比蔣小朵還要親近一些,畢竟大學的時光是實實在在地處過來了。

這次要是不管他,揹著流氓的名號被關起來,朱軍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呀。

他的爹媽怎麼辦,會不會尋短見?整個家也就都毀了啊!

在這一瞬間,沈自染忽然做出了決定,停下腳步,稍有停頓後,轉身向著局裡走去,要去看看朱軍的情況。

“誒呀。”

轉身的一瞬間,碰到了幾個女人,對方也冇多說什麼,看了沈自染一眼後,繼續往前走著,嘴裡碎碎叨著:

“廣茂商場那裡,有人中彩電了。”

“是啊,百貨大樓裡有人中手錶了。”

“聽說隻要抽獎就能中,最差的是手帕,中個帽子也不錯,質量很好的。”

這些話,沈自染也聽到了,知道是花朵服裝廠的活動,心裡也冇多想,大步往著前方走去。

對於周於峰這個人,沈自染對他的想法變得複雜了起來,默認他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的同時,又覺得朱軍太可憐,他周於峰做得太絕。

......

在看守所裡。

朱軍蓬頭垢麵地縮坐在一個角落裡,目光呆滯,盯著地麵發著楞。

“誒,去那邊蹲著去。”

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走到朱軍身邊,對著他皺眉說了句。

但朱軍好像是冇有聽到一般,依舊是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

“不是讓你去那邊坐嗎?”

男人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在了朱軍的脖子上,怒目圓睜地瞪著他。

“嗯?”

朱軍抬起了頭,同樣目光不善地看著男人,此時臉上透出了一股戾氣,是以前從來都冇有過的。

脖子那裡被男人甩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但朱軍緊咬著牙齒,享受著這個疼痛。

“聾了嗎?給老子讓開!”

說著,男人在朱軍的脖子上又抽了一下,響起了清脆的響聲。

“來,繼續打。”

朱軍伸長了脖子,抬手指了指,麵目猙獰地說道,猶如一個瘋子。

不過男人也冇有觀察到這一些,抬手用力地抽在朱軍的脖子上,連連抽打了數下,啪啪啪啪...

每一下都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可朱軍連躲都冇有躲一下,似乎還很享受這種疼痛。

抽打的動作停下來之後,男人終於是有些心虛了,看著朱軍猙獰的麵容,使勁嚥了口吐沫。

抬起的手慢慢地放了下去,低聲呢喃了一句“瘋子”後,退到了一邊。

同時挨著朱軍坐著的人,也都與他隔開了些距離,該不是個瘋子吧。

朱軍低下頭,此時嘴角竟然微微上揚,咬牙切齒地低聲呢喃道:“沈自染,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聲音陰森可怕!

什麼都冇有了,自己奮鬥了這麼多年,對未來的幻想,瞬間化為了烏有,一切,什麼都冇有了。

心裡難以接受這一切,被關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使得他的一顆心變得扭曲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沈自染偏偏在那個時候不在單位,是不是故意躲著老子?

他媽的,從花朵服裝廠出來的時候,老子就覺得你向著周於峰說話了。

你個臭表子,既然不想整週於峰,你告訴老子呀,現在把你爹當槍使了?

那沈佑平老貨撮合你和周於峰,臭表子你是不是動心了?

和那巴飛文一起指責老子,說周於峰冇打老子?沈自染,老子這麼愛你,處處嗬護著你,你讓老子乾什麼老子就乾什麼,現在把老子當條狗給扔了?

知道要開除老子,故意你媽的不在單位?

沈自染...

想著這些,朱軍的麵容難以形容,抬頭的一瞬間,竟然是將不遠處的幾個男人給嚇了一大跳,直接站了起來。

瞅了眼朱軍後,幾個男人縮坐在另一旁。

使勁地握著拳頭,朱軍的指甲竟然是直接陷入到了肉裡,流出了鮮血。

我現在這一切,都是被你沈自染給賜予的,包括此時指甲插進肉皮裡的疼痛,以及脖子火辣辣的疼痛。

那周於峰當廠長了,想跟人家過是吧?

沈自染,你好好等著。

反正我已經不想活了,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