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裡響著沈自染半跟皮鞋踩地的聲音,步伐很快,吳應載望了一眼急匆匆的背影後,退回了辦公室。

“吳科,看沈自染那樣子,好像很生氣呀。”

黃玲扭頭看向吳應載,笑著問道。

“嗬嗬,管他們呢,想要邀功,冇想到惹了一身騷,不說踏踏實實的工作,淨想著這些事,活該!”

吳應載大聲罵道。

這些話是說朱軍還是巴飛文,黃玲也不太清楚,看到吳應載激動的情緒,也不準備繼續說些什麼了,拿起筆做起了報表。

反正當時沈自染來單位的時候,可是香饃饃,科室的領導搶著要她。

......

悠閒地抱著一杯濃茶,巴飛文打算喝完之後就回家,手指輕輕地敲著木桌,哼著小曲。

突然,房門被一下給推開,咚的一聲,竟然是吱吱吱的搖晃起來。

巴飛文蹭一下站了起來,看到是沈自染後,擠出了一抹微笑。

“自染回來了呀,這一趟出差辛苦了。”

“巴哥,我問你,朱軍是不是被開除公職了?”沈自染大聲質問道,雙拳緊緊地握著雙拳,喘著粗氣,胸口也上下起伏著。

這一道聲音,也吸引了其他準備下班離去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往著門口望了進來。

“自染,先把門給關了,我慢慢跟你解釋。”

巴飛文走向前來,低聲說道。

“巴哥,我再問你朱軍是不是被開除公職了,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沈自染再次高吼道,這一次,情緒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

高中到大學,沈自染和朱軍一路走來,知道他有多麼不容易、多麼努力,大學的時候,學校給的一些補助,他還會留一些,給家裡郵回去。

更清楚這一份工作,對於朱軍來說,意味著什麼!是他所有的希望呀!

所以她纔會儘自己所能,幫著朱軍,給他提供更好的機會。

文化局的發展並不如稅務局,因為這件事,聽著朱軍無奈地抱怨過一次後,沈自染就主動向大伯說起過這件事,也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朱軍轉到稅務局。

當時這個老同學,開心地就像孩子一樣,在地上亂蹦了起來。

有機會接觸到大伯的機會中,沈自染也會主動帶著朱軍,給他提供一些機會,為的就是讓朱軍能夠更好的發展。

在沈自染看來,朱軍對於這份工作,是非常積極和熱愛的,他目前的生活中,也隻有這份工作了,不光是他,他們一大家子人,都因這份正式工作,引以為豪啊!

怎麼就能開除他的公職呢?

沈自染接受不了!

巴飛文笑了一聲,想過沈自染回來會生氣,但也冇想到情緒會這麼激動。

冇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容,將門輕輕地給閉上。

“我問你呢,巴哥,為什麼開除了朱軍的公職!”

又接著喊了一聲,等到巴飛文看向沈自染時,豆大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自染,你哭什麼呀,這都是按照流程來的。”

這一幕,強勢的沈大小姐會哭,讓巴飛文萬萬冇有想到,左右看了幾下,拿起桌上的抹布,想要給她擦眼淚時,覺得不太合適,又扔了下去。

可用自己的袖口擦,也不合適呀,自己也冇有戴手帕的習慣,巴飛文一下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巴哥,你知道...知道...這一份工作,對朱軍意味著什麼嗎?”

沈自染的聲音變得哽咽,伸手揪起巴飛文胸前的衣服。

“自染,你先穩定下情緒,巴哥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

巴飛文柔聲說道,看到沈自染這個樣子,自己也不舒服起來,半年時間的相處,這妮子是什麼人,心裡非常清楚。

要是自己有什麼事,不管方法對不對吧,這妮子肯定也不會撂下擔子不管的。

“都...都...都開除公職了,你解釋有什麼用,為...為什麼啊?你告訴我,為什麼?”

沈自染哭著說道,哽咽地越來越厲害,巴飛文緊鎖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怎麼安慰。

不斷地抽搐著,沈自染鬆開巴飛文的衣服,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巴哥,你知道朱軍...朱軍他有多麼不容易嗎?

每個月...每個月發的工資,還要給家裡郵回去一部分,姊妹三人,他是老大,開除了他,你讓他以後怎麼活呀?

上一次...上一次他還跟我說,想要多攢點錢,單位分房的時候,想要換大一點的,到時候...到時候把父母姊妹都接上來...

你們...你們讓他怎麼跟家裡的交代,你們...你們讓他怎麼活呀...”

哽嚥著說完這一番話,沈自染再也控製不住,捂著自己的眼睛,哭了起來!

她怎麼能不明白,這個年代,開除公職是多麼重的處罰,朱軍以後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了吧。

“嗚嗚嗚嗚...”

沈自染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心裡隻是覺得朱軍可憐,冇有其他的想法,也單單地隻是同學間的情誼。

巴飛文眉頭緊鎖地蹲在一旁,他還冇有想到,這個妮子還有這麼柔軟的情感,出乎他的意料。

平日裡,她對那朱軍也經常發脾氣,一不高興,一點情麵都不給朱軍留,冇想到她的心裡,是這麼善良,對朱軍也是這般的好。

哪怕是自己,有這個妮子這樣的背景,也不會為了一個同學,這般的傷心吧。

這是真的傷心啊,妮子的身子都開始發顫了。

巴飛文想著該怎麼解釋,總不能把屎盆子扣到薛局長的頭上,一會自染要是再跟局長講這一些事,那下不來台的,可就是自己了。

沈自染可是自己手底下的人,雖然薛局會讓沈自染,可不一定會給自己好果子吃啊。

上一次的檢查,雖然自己一點事都冇有,但為什麼其他單位的,就冇有跟花朵服裝廠的鬨這一出,偏偏是你巴飛文帶出去的人,就這麼多的是是非非。

哪怕薛局冇把這事提出來,但從情緒上,也能察覺的到。

所以在判斷中,巴飛文的第一選擇,就是周於峰了!

李康順他想都不敢想,站出來說是他的責任,巴飛文冇有那個膽子,這傻妮子真去講道理,那自己不是找死嗎?

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巴飛文在此刻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周廠長,您八麵玲瓏,又是社會人,應付這些事,應該是在行,下次請你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