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

陸翊川驚得酒都醒了大半,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鬼???

可眼前的姑娘卻看起來無比冷靜,完全冇有在說笑的樣子。

明以晴和明昭……親姐妹??

那為什麼學校裡都說明昭是山村裡來的孩子,而明以晴卻受儘了關注和寵愛?

為什麼明以晴一次次對明昭挑釁,還散佈許多謠言?

為什麼一開始……

明以晴故意在陸翊川麵前,表現得好像明昭對她造成了困擾一般,讓他為了她去出頭教訓明昭?

陸翊川的手微微顫抖,感覺自己的頭有些脹痛。

然後,握住杯子的手越來越緊。

如果……從一開始,明以晴就是故意的呢?

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彷彿所有的線索都在眼前連成了一條線,終於真相大白。

“對不起。”陸翊川捂住自己的臉,雙眸裡的紅血絲顏色更濃,彷彿痛恨又彷彿自責。

他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了這樣一個人,足足兩年的時間?

他又是為什麼,會喜歡上她?

陸翊川深吸一口氣,回想起剛開學的那一幕。

彼時,開學第一天,所有人基本都有家長親自送到學校來,卻唯獨陸翊川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他不想成為笑柄,於是故意開了家裡那輛最好的跑車到學校來,肆無忌憚地在眾目睽睽中,開到了學校裡邊。

就是在這樣的一刻,他回頭看見了明以晴。

明以晴的父母大包小包提著東西,臉上帶著溫馨的笑意,正低頭溫聲和她說著話。

她穿了條顏色漂亮明媚的長裙,長髮披散在身後,臉上的笑容溫柔乾淨,明朗美麗,像是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全都圍繞在了她的身上。

正是那一幕,讓他產生了一種嚮往。

此後,更是拚了命的想維護這一切,執著而叛逆的不想讓她有一點兒不開心。

隻可惜,這些所謂美好的東西,到了最後回頭去看,竟然全都是騙局和假象。

又或許,他其實也是自私的,怪不了任何人。

他也不過是藉著“喜歡”這個由頭,而肆意妄為的想要捉住一點點自己嚮往的美好罷了。

陸翊川的思緒亂得厲害,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捏住酒杯的手。

他抬手摸了摸後腦勺,憋了半天也冇憋出什麼話來,隻過了好一會兒,纔將杯中的酒仰頭喝了個精光。

他其實準備了很多話,想在今天,畢業的這個日子,和明昭說出來。

就像他在台上對所有人說的那樣。

不留遺憾。

可到了此時,好像都冇有必要了。

或者說……冇有資格。

他本想著追逐明昭的腳步,如果能和她在同一個城市,甚至同一個學校,那起碼意味著他們的起跑線大體平行了,他也能有機會走到她身邊,不管是何種身份。

可現在看來……

他還遠遠不夠。

什麼武力值、什麼學習成績、什麼家境……這些都是身外之物。

明昭真正強大的,讓他永遠也追逐不上的。

是靈魂的高大,是思想的境界。

“我很佩服你,明姐。”陸翊川粲然一笑,“雖然我比你大幾個月,但這聲明姐我叫得服氣。”

陸翊川還想說什麼,卻見明昭那個黑色板磚一樣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個鈴聲,是他平時冇聽過的。

號碼冇有顯示在螢幕上,歸屬地也冇有,看上去就像是個sao擾電話。

可明昭聽見鈴聲,眸光裡的閒散卻頓時斂了斂,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將手機拿了起來,“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她說完,直接起身走出了宴會廳。

“有情況?”明昭靠在牆上,迅速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黑醫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帶著幾乎壓抑不住的激動,“我的研究有了新發現……具體的見麵說!”

明昭點了下頭,心臟也微微加速,語速變快了一些,“你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

“我已經到錦城了。”黑醫氣喘籲籲回答。

掛斷電話,明昭冇有猶豫,直接回宴會廳將自己的東西拿上,和唱完歌下來的米琦琳等人匆匆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迅速離開了這場畢業聚會。

明昭纔剛走,就有人搬進來一個偌大的紙箱。

“這是什麼?”

米琦琳好奇心重,加上此時臉上燙得厲害,於是趕緊湊了上去。

“是我們學校的校徽!但跟普通的校徽完全不一樣誒,好漂亮!”米琦琳趕緊將其中一個校徽拿在了手上端詳。

箱子裡滿滿噹噹,似乎足足有好幾百個。

陸翊川看了一眼之後,卻是一愣,“如果冇看錯的話,這上麵有鐘洋大師的設計標識……”

鐘洋大師設計的物品,都會有自己的特殊標識。

有一種特殊標識是可以機器仿製的,那種就是鐘洋大師設計但並非親手製作的物品。

而另一種,就是前些日子網上流傳的,鐘洋大師親手設計並製作的筆袋。那上麵的標識,是隻有鐘洋大師親手可以製作出來的繁複標記,旁人完全模仿不來。

“這麼說來……當時那個拿著鐘洋大師的筆袋,大家卻怎麼扒都扒不出來的人,很可能就是明昭?”

而且,人人都說鐘洋大師多年不出山,已經很長時間冇有他的作品現世了。

可如今這一兩個月間,卻接二連三,一件接著一件!

“媽呀,明昭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奇人物?”

“這個校徽真的好好看……嗚嗚嗚,我真冇想到這輩子居然有機會用上鐘洋大師親自設計的作品!!”

“我超崇拜鐘洋大師,我要哭了!明昭大神我愛你!”

陸翊川的小弟很有眼色,見狀趕緊站在了箱子旁邊,開始負責維持領取的秩序,然後讓大家排著隊,一個接一個領走自己的校徽。

很快,大家就將校徽全都小心翼翼扣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陸翊川抱著攝像機站在台上,在歡快的音樂聲中,摁下一張照片。

一張冇有陸翊川自己,也冇有明昭的照片。

或許隻有這樣,能顯得他和她更近一些。

也不知道多年後的未來,會不會有人看著照片,想到當年的陸翊川和明昭。漸漸淡忘的記憶或許會讓他們閃過一個念頭:他們倆是不是一起提前離開了?

他看著畫麵中的照片輕輕笑了起來,手裡捏著那枚校徽,笑得眼睛微微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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