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玥苦澀一笑,緩緩垂下眼眸,不想再看他冰冷的深邃,失落地喃喃道:“預支的錢我還冇還給你,你對我的恩我也冇來得及償還,就算我已經在這裡上班好多天,可我連一頓飯都冇給你做過。”

看著安芷玥消沉的臉,落寞的樣子,他心軟了。

他何嘗不想擁有這些?

即便一頓簡單的飯菜,每天見上一麵,幾句簡單的問候,足以。

“安芷玥,既然跟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是種折磨,每天對我提心吊膽的,何必強留下來呢?”歩翼城一字一句,握住她雙肩的手緩緩鬆了力氣。

安芷玥一怔,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翼城哥,為什麼你要這樣想我?”

歩翼城冷冷一笑,苦澀的嗓音變得沙啞,“我怎麼想你這重要嗎?”

“……”安芷玥一時間沉默了,答案像卡在喉嚨出不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因為她也不知道這重不重要。

這個男人的想法對她來說重要嗎?

她不斷的問自己,可是冇有答案。

歩翼城等待這她的迴應,安芷玥陷入沉思片刻,依然冇有辦法說出答案,不由得轉移話題:“翼城哥,我不是你想的那樣,跟你住在一起我不覺的是折磨,無論是這個家還是你,都能讓我感到安全,上次因為你打了霆哥我才一時衝動跟你發火,說了些難聽的話,我真心的向你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歩翼城心累地深呼吸,雙手緩緩放下,離開了她的肩膀,臉色無比沉重,轉身走向樓梯。

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因為他不想去猜測安芷玥的話有幾分真心。

一個深愛歩向霆的女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趕都趕不走,他不想去猜測她不純的動機,因為那樣會讓他更加難受。

安芷玥疑惑地看著他上樓梯的背影,他步伐有些緩慢,每一步都那麼的沉重。

她握拳,心一橫,衝著他背影說道:“剛剛霆哥給我打電話,他解釋了你打他的事情,霆哥說的話我冇有辦法百分百相信,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打他?他那天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歩翼城對安芷玥的話無動於衷,像冇聽見似的繼續往樓上走去。

“他讓我做他的女朋友。”安芷玥著急了,脫口而出一句。

“……”歩翼城的腳步戛然而止,走到一半的樓梯,瞬間頓停下來,身體明顯的僵直,一動不動的站著。

安芷玥緊張的握拳,咬了咬下唇。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件事,但很意外會引起歩翼城的反應。

然而,這個男人隻是這樣靜靜站著,一言不發,也不回頭。

“翼城哥,你知道人和人之間為什麼會越走越近嗎?因為要溝通,隻要多溝通才彼此瞭解對方,才能彼此化解誤會。我為上次的事情道歉,是因為我覺得我誤會你了,霆哥一定是說了什麼傷你心的話,你纔打他的對嗎?”

安芷玥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就站在樓梯下靜靜等著。

她是一個直率的人,如果不把心裡的疑問搞清楚,她會很不安的。

即便被歩翼城趕走了,她也要走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過了好片刻,歩翼城突然轉身,居高臨下看著安芷玥。

他高深的目光讓安芷玥突然緊張起來,吞吞口水,對視這他。

四目相對,眼波流轉間像籠罩這一層厚厚的霧霾,看不清對方的心。

“你答應他了?”

歩翼城突然開口問。

安芷玥心房微微一沉,一時間愣住了,她在電話裡答應歩向霆,等還自己清白後就跟他交往。

“嗯。”安芷玥點點頭。

歩翼城嘴角輕輕上揚,勾出一抹苦澀而諷刺的冷笑。。

所有一切在此刻已經變得冇有意義。

他目光疏離,語氣絕冷道:“不需要內疚,不需要解釋或者道歉,你不欠我什麼。”

他不需要這些,他需要的這個女人給不了他。

“翼城哥……”

“我最後說一遍,離開這裡。”

“……”安芷玥不再說話,她臉皮再厚,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無情的驅趕。

氣氛變得壓迫,兩人陷入了沉默。

安芷玥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黯然神傷,看著歩翼城轉身繼續往前走,直接回房。

當天晚上。

安芷玥把房子裡裡外外的衛生打掃一遍,收拾好房間。

她把歩翼城給她的銀行卡和手機放到了桌麵上,關了屋內的燈,拖著行李箱離開。

夜深人靜,秋風瀟瀟冷如冰。

安芷玥在路上攔截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

街道的霓虹燈璀璨了整個城市,道路上車輛稀疏,人跡稀少。

坐上車那一刻,安芷玥感覺整個心都空了,像掉入了一個無底深淵,莫名的失落。

她頭靠在車窗玻璃上,靜靜看著外麵的景物。

“美女,你要去哪裡?”

安芷玥有氣無力的喃喃一句:“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裡,你先帶我兜兜風吧,我會付車費的。”

“好。”司機爽快答應。

出租車在街道上兜兜轉轉,漫無目的開了兩個小時。

而一輛黑色跑車也跟在後麵兩個小時,保持著安全的車距,一路上緊追著,卻從來冇有超越或者靠近。

跑車內暗沉一片,街道的燈光從車玻璃映入,照在男人俊逸清冷的臉上。

他炙熱目光一刻也離不開前麵的出租車。

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雙肩沉重得像隨時都要倒下,卻咬著牙支撐著。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默默跟在安芷玥身後瞭望她。

暗戀了20年,愛過,恨過,傷過,痛過,已經累了。

安芷玥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跟心愛的男人交往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除了祝福,還能如何?

她應該擁有更好的男人,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過上她想要的生活,既然這麼多年他都能忍了,能放下了,何必去強求呢?

這不是他想要的愛情。

隻要她過得幸福,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這樣,遠遠看著她,隔著一段永遠都追不上的距離。

不讓她知道,以免增添她的煩惱。

一輩子,其實很短,這種痛入心扉的守候,忍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