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機師傅們死死地盯著幕布,會議室的音響繼續播放著昨天萬國海鮮包廂內交談的內容。

“一個司機要抽兩成…三十多個人,這筆數目可不小啊…”

“小田,條件呢就擺在這兒!你要能拍板,我們明天就可以召集大傢夥簽合同,你要覺得不行,那我們一拍兩散,你這錢我也不要了!”

“……”

“我的那兩成,肯定是不能動的,但是你給司機加的那兩成,我今天可以做個主,給你直接抹了!”

“羅哥,這不太好吧…我們一開始都答應加兩成待遇了的…”

“我今天就給你把話放這兒,隻要你把該給我的那一份給到位!其他的所有事情,我都能擺平!司機,在我這兒就得聽我的!”

幕布上的視頻一直在播放,田宇昨晚與羅粟中溝通的內容,也清晰地傳到了每一位車隊成員的耳中。

站在門邊的司機師傅們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甘。

拍攝者的角度選得非常刁鑽,不但清楚地記錄了羅粟中所說的每一句話。

就連羅粟中以及他身邊那兩名夥計的表情,都儘收眼底。

“羅粟中,我們拿心交你,你拿尿澆我們啊?”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指著羅粟中,話語中都帶著些許顫音。

其實之前田宇和胖夥計的交談,大家並不是冇有起疑。

隻不過說這個年代的人相對樸實和善良,大多都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過且過的心態去生活。

並且大家考慮到這些年和羅粟中處得也還算融洽,所以寧願選擇裝聾作啞,原諒他這一次的錯誤。

但眼下,田宇直接把視頻擺在桌麵上。

這一行為無異於是撕下了車隊最後的那塊遮羞布,讓事情再也無法善了。

“視頻就擺在這兒,如果你們還選擇相信羅粟中,認為這份視頻也是偽造的,那我無話可說。”

田宇雙手一攤,一如既往地將選擇權交給了在場的司機師傅們。

“隻要給我們一碗飯吃,我們就鬨不出風浪來?”一名身形高大的司機師傅,一把將羅粟中那名體型偏瘦的夥計,宛若小雞仔般拎了起來。

“棍,棍哥…這事兒和我沒關係啊,視頻上那些話,都是羅哥,哦不!羅粟中讓我說的啊!”

被舉在半空中的夥計,心裡一慌,直接就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全部抖了出來。

“羅粟中,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白髮老者目光如炬地看向羅粟中,而其他司機師傅們眼中的怒火,彷彿也快要化為實質了。

羅粟中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亂,連忙辯解道:“這視頻是假的,是他們偽造的!他們就是想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從而獲取到更大的利益。”

“我看你纔是想從我們身上獲取更大的利益!”

那名被稱作棍哥的高大司機,拎著手裡的那名夥計,朝羅粟中狠狠地砸了過去。

“老子把你當朋友,可你偏偏要當個吸血蟲!”

“虧我還一口一個羅哥,你卻把老子們當傻子耍!”

隨著棍哥一動手,原本就心頭憋火的司機師傅們一擁而上,衝著羅粟中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大家保持理智!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田宇話說的挺好聽,不過就趁著說話的空檔,他已經站到了會議室的角落,以避免受到不必要的波及。

“彆打了,我們這是正規公司!”

“都停下,真把人打壞了,你們這份工作還怎麼開展啊!”

楊威和鬱晨兩人也是第一時間上前“勸阻”,順便朝著被打倒在地的羅粟中幾人一頓瘋狂輸出。

楊威、鬱晨一個是拳擊運動員出身,另一個是混了半輩子路麵的大混子。

要論武力,他們倆加一塊兒最少能抵得過八個司機師傅!

兩人看似在拉架,其實下手極狠。

尤其是鬱晨那兩腳下去,當場就看見十分鐘前還一臉勝券在握的羅粟中,直接吐起了白沫子。

五分鐘後,人群散開,羅粟中等人躺在地上宛若死狗一般,連神智都變得有些不清醒了…

田宇朝門口看熱鬨的安保人員喊道:“保安!麻煩把這些人抬走,我們這裡可是正經公司,纔剛開業,整得血刺呼啦的也不好看!”

“踏踏踏!”

很快,數名安保人員一擁而上,兩人一組,分工明確地抬著羅粟中等人就往外走。

奄奄一息的胖夥計一見又有人朝自己伸手,下意識地就求饒道:“田,田總,我知道錯了……”

“啪啪!”

田宇輕輕地拍了拍胖夥計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蛋子,笑著問道:“這會兒你不管我叫小田了?”

等到風波結束後,田宇讓鬱冬派人將會議室恢複如初,繼續開會。

彷彿所有人都選擇性地忘記了剛剛那場不愉快的糾紛,司機師傅們大多因為之前的“劇烈運動”麵色有些潮紅,神情也較為激動。

田宇看著台下的眾人說道:“之前我答應大家的條件依舊作數,至於合同的條款如果有人有疑義的話,可以谘詢律師,谘詢費有我本人來付。”

“那你要是說一套做一套,怎麼辦啊?”有司機師傅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嗬嗬!”田宇笑了笑說道:“如果你們擔心我朝令夕改,我們可以直接把合同簽十年,以解你的後顧之憂。”

司機師傅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田宇接著說道:“國企還可能會改製呢!無論你在哪裡工作,都可能會存在失業的風險。我能夠保證的就是,隻要我田宇還在一天,你們的條件隻會升,不會降。”

田宇的表情認真,話語也是格外鏗鏘有力,讓這群司機師傅原本浮躁的心,也一下安定了不少。

“田總,我跟你乾了!”

之前那名頭髮花白的老者,第一個站了出來。

“田總,我也跟你乾了!”

“……”

有了老者帶頭,最終這群還有些舉棋不定的司機,都選擇了與湘晨客運簽署勞動合同。

至此,湘晨客運的危機徹底解除。

一個半小時後,田宇和楊威、鬱晨以及鬱冬坐在公司對麵的一家小飯館內。

“田總,我現在算是對你徹底服氣了!”鬱晨舉起酒杯說道:“你這腦袋瓜怎麼長的,能想出用這個法子來解決問題的啊?”

田宇輕敲著桌麵,笑著說道:“分析原因,對症下藥唄!既然羅粟中家裡的那點關係根本就不足為懼,那我們麵臨的問題就隻有司機,那我自然會選擇從司機的角度入手啊!”

“那田總,你怎麼就恰好錄到了羅粟中那仨人的正麵呢?”鬱冬也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恰好?”田宇搖了搖頭,很淡定地說道:“我在包廂裡總共放了六台攝像機,無論他們仨坐在哪個位置,我都能錄到他們的正麵。做生意,或許可以賭一賭運氣的成分。但是做局,我更習慣百分百的把握!”

“服了!”鬱冬心悅誠服地端起了酒杯說道:“田總,還好你是我的老闆。如果我要是你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估計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楊威吆喝道:“來!田總,我們兩一塊兒敬你一杯!”

“叮鈴叮鈴!”

就在此時,田宇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到來電顯示上易達的名字,朝三人說了聲抱歉,按下了接通鍵。

田宇半開玩笑地說道:“喂,達子,我這會兒正跟楊總,鬱老大吃飯呢!你要冇啥正經事兒,這個時候打電話可容易捱揍啊!”

“田哥…你好像後院失火了…”電話那頭的易達弱弱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