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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軍喝得醉醺醺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陳洛初從鄉下帶回來的,黝黑中帶著淳樸少年,冇有了當初的膽怯。顯然陳洛初是真的在用心教他,融入大城市紙醉金迷的生活。

他說完話之後,便譏諷的看著薑鈺。

薑軍向來,是看不慣薑鈺的。從第一回見麵,他高高在上的對他動手開始。

或許站在薑鈺的角度,他所有的決定都是合理的。可是薑軍隻要一想到,陳洛初在背後默默無聞的付出,給他提供瞭如今的生活,他卻任由其他女人騎到陳洛初頭上,他就來氣。

要是冇有陳洛初,薑鈺能有今天,那個女人又能享受如今這種富裕的生活?那個女人所占的,不過是陳洛初的便宜。卻依舊貪得無厭,企圖把陳洛初踩在腳底下。

薑軍太心疼陳洛初了,真的太心疼了。她不過也是一個普通女人,可她抗下了太多事情。身為姐姐,她為葉晨曦撐起一片天,所有的難處她一人扛著,葉晨曦在她身後享受陳氏的一切,身為母親,她為小蝴蝶付出的更多。

隻是上一回,薑軍也說了些誇張的言論。薑鈺在片刻愣神之後,便理性說道:“你說陳洛初心臟有問題那次,結果證明不是真的,你的話有待商榷。”

薑鈺雖然極其不喜歡薑軍,但他能說出這件事,說明陳洛初肯定牽涉其中,他隻是不信他的一麵之詞,他會去跟陳洛初求證。

“你當然不願意相信了,你不想虧欠洛初姐,不然你還怎麼跟你的心尖尖在一起?”薑軍目光冷峻的看著他,忽而笑了笑,“一個風塵女,勾男人確實有一套。”

薑鈺眸中驟然變冷:“嘴巴放乾淨點!”

周圍氛圍急轉直下,旁人都不敢再開口,一下子場麵變得安靜無比。

“她不是麼?你自己當時不是在那種場合下把她給救出來的?你不在意她的過往,她的過往難道就不存在了?薑鈺,她用什麼手段誘的你,你覺得,她在你之前,對彆人是不是這樣?”

薑軍一字一句道:“小蝴蝶真可憐,居然有這樣的繼母。”

薑鈺看在陳洛初的麵子上,原本是不打算跟薑軍起衝突,他一直在退讓迴避。隻是薑軍對屈琳琅眾目睽睽之下的詆譭,終於讓他忍不住火氣。

薑軍隻看見薑鈺抬腳朝自己走過來,他笑了,當年跟薑鈺,那筆賬就冇有算清楚。在薑鈺走過來的那一刻,他直接操起手邊的酒瓶砸了過去。

伴隨著清脆的酒瓶破裂的聲音,場麵變得十分混亂。

“薑鈺你真行,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動手!”薑軍擦了擦嘴邊的血跡,“不是一直避免跟我起衝突麼,怎麼不迴避了?還真是為你那小女朋友赴湯蹈火啊。”

後半句話,極度諷刺。

迴應他的是薑鈺的一記重拳。

本來這會兒,叫陳洛初來,偏偏好解決,偏偏陳洛初出差了,最後通知的人是葉晨曦。她趕到的時候,葉晨曦正好看見薑鈺騎在薑軍身上,而薑軍不知道是不是疲倦了,居然冇有再還手。

葉晨曦說:“薑鈺,你彆這樣,薑軍對姐姐來說很重要,你彆動手了。”

他置若罔聞,葉晨曦懷疑是不是自己聲音小了。

她看著即將揮下去的一拳,不由心跳加速,這一拳下去,薑軍有的受的。葉晨曦趕忙道:“薑鈺,薑軍要出事了你得配合調查,小蝴蝶怎麼辦?”

這一句話,卻成功讓薑鈺的動作停了下來。

葉晨曦是在一刻,最真切的感受到,薑鈺不再是以前的薑鈺了。

以前任何事情,隻要提起陳洛初,薑鈺必有反應,可是現在他已經對陳洛初三個字免疫了。

當年那個陳洛初消失不見,就急得滿世界找人的薑鈺,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隻是葉晨曦也冇空感慨,她在薑鈺起身時,立刻上前扶起薑軍,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一遍,道:“怎麼好端端的動手了,又不是孩子了。”

其實這話不僅僅是數落薑軍,也是說給薑鈺聽的,應該說尤其是說給薑鈺聽的,他不應該對薑軍下死手的。

她這一句話,薑軍跟薑鈺,誰都冇有回答她。

這兩人之間依舊暗流湧動,隻要再有半點不對,隨時能立刻一觸即發。

葉晨曦不知道薑鈺傷到哪了,也無暇顧及他,他這麼大個人了,自然能管好自己。她隻叫了車,讓人把薑軍先送去醫院檢查。

她跟另外一名男士一起攙扶著薑軍上了車,葉晨曦冇有跟去,她還得先回去一趟。等到車子開走之後,那名男士纔講清楚事情的原委:“這次其實倒是不怪薑鈺動手,薑軍說了些關於他女朋友的話,聽難聽的。”

隻是這一句話,卻讓葉晨曦的臉色不太好看。

原來是因為屈琳琅。

她說呢,什麼事能把薑鈺急著這樣。

隻是這一個原因,在她聽來,卻是最讓她接受不了的一個原因。薑鈺可以是因為看不慣薑軍才動的手,也可以是因為喝多了酒失控,但是怎麼能是因為屈琳琅。

偏偏是因為屈琳琅,可是又是最情有可原的。如果有在人詆譭屈琳琅的時候薑鈺不動手,她反而要看低他。

葉晨曦心裡思緒萬千,跟男人告彆之後,卻看見薑鈺正站在牆角,他的坐手一直捂著肚子,應該是傷到了。

薑鈺身上還有一點血跡,他點了一支菸,脫力的靠在牆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晨曦猶豫著,她最好是彆跟薑鈺接觸,但她最後還是朝他走了過去,在他三步之外停下來,說:“有沒有聯絡人來接你?”

薑鈺吸一口煙,冇回她。

“沒有聯絡你圈子的朋友?”葉晨曦冇問屈琳琅,這種時候,她想也不用想,他不可能回去讓屈琳琅擔心的。

“我的圈子,不是早就已經變成了陳洛初的圈子。”薑鈺語氣寡淡。

是了,原本他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跟陳洛初有往來。其實利益往來,就得選邊站,選了陳洛初,自然而然就會疏遠薑鈺了。

“那你怎麼辦?”

“等會兒我自己去醫院。”薑鈺疏離說道。

他語氣不好,似乎因為對薑軍的怨氣,連她也一起不耐煩了。

或許站他麵前的是陳洛初,情況可能也並無不同。-